談笑聳聳肩,壓抑內心煩躁,說道。
“來這裡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們來這裡時,大家都知道這裡很危險,不過我們毅然來了。”
“這次是綁架,而且還動了槍,下一次究竟如何,我們誰也沒法保證。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是留下還是退出。”
成明掃一眼眾人,表麵上看不到太多表情,想要再說點其他的,話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田郎輕輕拽一下成明袖子,對著成明輕輕搖頭。
成明選擇閉嘴,沉默的看著大家。
眾人慢慢離開談笑房間,回到自己房間。
田郎拉著成明來到他房間,鎖上門,又趴在門上傾聽一會,才拉著成明來到房間裡側,小聲說道。
“你不該開口的。18人,隻有我們兩人最不適合開口。”
成明問道。“為什麼?”
田郎解釋道。“因為我們是當事人,是最能影響到大家情緒的人。我們不開口,我們就站在有利的位置,不論是什麼結果,都會對我們有利。我們一旦開口,擺脫不掉‘害生於恩’的嫌疑。”
“張唐國際貿易有限公司是我們創立的,怎麼說也是第一批人,屬於元老。我們在這裡被綁架,可以說是公事,不用多說,公司必然補償我們。我們開口說話,尤其是喪氣話,對公司不利,對我們個人也不利。”
“回來以後,我向其他人打聽。談笑沒有對我們綁架發表任何意見,張記也沒有安撫行為。這說明,這次綁架事件對於我們18人是一場考驗。”
“長期留在白沙瓦必然會麵臨危險,不能夠經曆危險,不能夠扛過危險的人,公司也不會留下他。雖然不會第一時間解雇,也會在後期慢慢讓人離開。”
“你太著急了,著急讓所有人表態,著急讓談笑表態。談笑是我們選出來的代表,是和我們一條戰線的。你逼著她表態,她能給你什麼態度。你要知道,她也是隻一道橋梁,不是當家人。”
成明麵紅耳燥,低著頭看著地麵,小聲說道。“田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說實話,你打算留下還是退出。”
田郎笑了笑,堅定說道。“留下。我田郎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在這裡丟的麵子,我也會在這裡撿回來。”
成明歎氣,頹廢說道。“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也是家裡省吃儉用供出來的大學生,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有事。我決定退出,我要離開這裡。”
見成明表明他的態度,田郎想了想,沒有勸成明留下。
危險隨時而來,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危險,是不是還能全身而退。
在被綁架時,田郎也認為他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生命隻有一次,隻需要輕輕扣動扳機,生命就會結束。
田郎也曾在心裡懊惱悔恨,年少輕狂,認為網站上的文字隻是形容,並不會有真正的生命危險。
槍口抵在額頭,然後抵在腰間,冰冷的槍口吸走全身的熱量。
不過,對於他的選擇,田郎從未後悔。這是他深思熟慮,和家人一起討論後的決定,不是腦袋發熱的決定。
既然走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廢。
張唐是初創公司,僅僅有一個名稱。作為國際貿易公司,張唐可以說是草台子,就是這樣的草台子,對田郎有著巨大誘惑。
草台子才有巨大變革空間,才會讓人按照心底願景發展,才會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成明離開田郎房間,回到他自己房間。向田郎表明他的態度,抽儘他全身力氣。
退出,就像是當初會議室裡留下來一樣,都有意氣的成分。
這一次的意氣不是賭氣,是為了對自己生命負責。
生命隻有一次,如果命都沒了,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為了一個月的個工資,為了未來的前景,可是,這些必須是活著才可以看見。
躺在床上,成明暗暗下決心,明天就離開白沙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至於張記的退出保證,成明不敢奢求。
張記敷了藥,腦袋裡推測18人對這件事的態度。退出是一定的,隻是不確定具體人數。
沒有聽過槍響的人,是不知道槍響的聲音。唯有經曆過,才能正視內心,做出最後的決定。
一條路想要走下去,能夠走到最後的人往往是少數。
半途中,會有這樣那樣的人退出,最後留下的才是能到達終點的勝利者。
這勝利更像盲盒,結果不一定如人意,隻是一段路程的結束和另一段路途的。
張記很好奇塔裡茲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引起軍隊出動。
狙擊他的人是不是塔裡茲的人,還是另有其人。
事情就像是一個繩結,不解開這個結,繩子一直有一個疙瘩。
沒有人的彆墅住著誰?空空的彆墅,也是一個暫時解不開的繩結。
想著想著,張記沉沉睡去,恢複這一天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