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場景,張記知道史大軍一定讓他過來的目的。
有些話是不能通過電話說的,沒有溫情的語言,並不能傳達所有感情,更何況史大軍是心軟的人。
一件事一直不說,時間久了不是忘記了,就是成了疙瘩。
最怕的是一個人忘記了,一個人還記著。
張記說道。“開到村口,我們在下車。”
馮軍將車子停在村口,史大軍和黃誠兩人看到車子,從工地裡出來,慢慢的往村口走。
這次沒有看見黃強,不知道他去乾嘛了。
兩人走到張記身邊,張記問道。“村長呢,怎麼沒看見村長。”
黃誠解釋道。“黃強去準備飯了,這事沒個人盯著我不放心。那群老娘們不行,做事太糙。”
“老話怎麼說來著,老娘們當家,房倒屋塌。”
張記哈哈大笑,調侃道。“黃爺爺,你這話要是讓黃奶奶知道了,彆說中午飯,晚飯都沒得吃嘍。”
黃誠笑笑,得意說道。“老娘們啊,就是的訓,三天打兩頓,比什麼都強。現在的娘們都不行,一個個嬌生慣養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這哪是娶媳婦,簡直是娶了一個祖宗。”
張記幾人大笑,馮軍說道。“黃爺,有沒有合適的,你說的這種三天打兩頓的,給我介紹一個。”
黃誠大笑道。“你這麼說還真有兩個合適的,不過,在外麵上學沒有回來。”
“你在這裡等兩天,等她們放寒假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要我說,還是農村姑娘好,上大學有文化,又能吃苦,可不能便宜了彆人。”
馮軍說道。“黃爺,你說話可算話,我就等著你給我介紹。你不給我介紹,我可賴在你家裡不走。”
黃誠拍著胸脯,保證說道。“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她們要是看不上你,我罵不死她。”
史大軍觀察張記兩眼,見張記臉上掛著笑,似乎是很喜歡聽黃誠和馮軍聊天。
看了看時間,打斷兩人講話,說道。“飯做得差不多,我們去吃飯。”
張記呶呶嘴,指向工地,問道。“他們怎麼吃?”
黃誠說道。“各回各家,家裡有人做飯。”
張記點點頭,跟著史大軍來到黃誠家裡。
不是第一次來黃誠家裡,看著這處宅子,不是第一次來黃誠家的宅子。
“黃爺爺,你搬家了?”
黃誠神情一頓,拍拍手說道。“換個地住,那個地啊,讓給彆人住了。”
飯菜已經做好,菜是農村自家種的,肉是家養的雞和兔子,還有一條大鯉魚。
張記看著桌子上的菜,說道。“黃爺爺,以後可彆殺雞了,養一隻雞不容易,殺了吃了太可惜。”
黃誠大方說道。“養雞就是為了吃,不然養它乾嘛。彆說話了,趕緊洗手吃飯。”
痛痛快快吃了一頓飯,因為下午要回魔都,大家都沒有喝酒。
黃誠熱情高漲,一直講著農村的笑話,幾人聽的津津有味。
說了一會,黃誠見幾人心情不錯,歎氣說道。“現在的日子好了,有奔頭了。可不是以前,家家戶戶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氣。”
“大人不說,就說小孩子。半大孩子吃不飽飯,餓極了,有的都去地裡刨生蘿卜、刨地瓜吃。大人也是沒辦法,有幾個身體不好的,一點重活不能乾,乾點重活能把肺咳出來,這可苦了一家人嘍。”
“正當年的年紀,落下這個病,都是年輕不注意,在外麵打工起早貪黑的乾,活生生累出來的毛病。還有幾個是工地乾活砸傷的,老板也是黑心,一分錢沒賠。”
說著,黃誠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氣氛很冷,沒有一點剛才的歡樂。
張記盯著桌子上的雞,寬慰說道。“黃爺爺,誰家沒有本難念的經,這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已經好了,等廠子建起來,大家都有事乾。”
“重活乾不了,就乾點輕快的。都是有手有腳的人,願意乾活,太平世道餓不死人。”
黃誠笑了笑,擰一下鼻涕,說道。“是啊,大大小小的,也不能讓人餓死。”
史大軍補充道。“苦日子過去了,等我們生意紅火了,我讓大家都搬到城裡去住,誰也不會在過苦日子。”
黃誠笑了兩聲,說道。“必須的,咱啥都沒有,就是有一把力氣。”
吃完飯,張記沒有去工地,直接開車回魔都。
看著越來越遠的黃家村,顧明說道。“張記,你怎麼想起來在這裡建廠子的?”
張記想了想,最後說道。“被逼無奈啊。”
顧明笑了笑,閉上眼睛休息,畢竟前麵一段路他還要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