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看向張記,指了指茶幾上的菜,說道。“請你吃飯。”
張記拿起小板凳坐在宋瑜對麵,打開袋子,拿出裡麵的熟食。
看著雞爪,大腸、內臟之類的熟食,張記感到胃部開始翻湧。
打開油炸花生米,捏起一顆丟到嘴裡。
“好好的請我喝酒吃飯,你不會是對我有企圖吧?”
宋瑜一笑,拿起勁酒,打開一瓶放到張記麵前,打開另一瓶放在她自己麵前。
“我一個女的對你能有什麼企圖,讓你睡我嗎?”
張記尷尬的拿起勁酒,掩飾尷尬說道。“開玩笑,開玩笑。”
喝一口酒,張記打量著宋瑜。
第一次認真打量宋瑜,張記才發現宋瑜的漂亮。
不過,張記對宋瑜沒有其他心思,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心裡也隻住著一個人。
漂亮的女人太多,同班級就有好幾個長得漂亮女生,張記對她們沒有心思。
當然,張記相信漂亮女生對他也沒有心思,畢竟以他的相貌,不入眼眸。
外在的相貌改變不了,內在的品質無人問津。
或許隻有金錢才能招蜂引蝶,那些金錢招蜂引蝶引來的人,她們在意的隻是金錢。
張記悲哀發現,現實世界,除了親情,真的沒有多少溫情。
若即若離的友情,可有可無的愛情,脆弱的不堪一擊。
看著宋瑜,張記喝一口酒,強忍著不舒服咽下。
“以前沒有發現你挺漂亮?”
宋瑜看著張記,迎著張記的目光,她沒有在張記目光中看到淫穢,隻是醉眼迷離。
“對不起啊,前幾天在聖彼得堡喝多了,看見酒惡心。”
宋瑜拿過張記手中的酒,說道。“那就不要喝了,能聽聽我說話嗎?”
張記深呼吸一口氣,說道。“說吧,我聽著。”
宋瑜看張記沒有動筷子,問道。“你怎麼不吃菜?”
張記看了看菜,說道。“我不吃肥肉和內臟,惡心。”
宋瑜一口喝完半瓶酒,說道。“不吃內臟,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奇奇怪怪,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嗎?”
張記搖搖頭,皺著眉頭,強忍著惡心。
宋瑜靠在沙發上,眼鏡看向天花板,再次喝一口酒,說道。
“三個小時之前,我決定自殺的。我數數了藥瓶裡的安眠藥,有23顆安眠藥。隻要吞下去,我可能就再也醒不來。”
“可是我不想欠下人情,我和你還有一個約定。本來想將房子賣掉,可房子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後一點念想,如果房子賣了,我就成了這個世界的孤魂野鬼。”
“我媽早就走了,我也不想她,畢竟她拋棄了我們。我爸前段時間吃了安眠藥,然後也離開了。”
“借你的3萬是給我爸買墓地的,誰能想到窮人連死的資格也沒有。住院的時候,每天交住院費,感覺錢怎麼也不夠用。”
“做手術以後,我以為日子慢慢變好了,隻要我努力賺錢,日子一定會慢慢變好。沒有想到,日子沒有變好,人先走了。”
“我握著安眠藥,想著我爸決定吃安眠藥時候的心情。真的體會不到他當時的心情,我沒有勇氣吞下那一把安眠藥。”
“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吞下安眠藥。看著房子,我就想到你了。房子是不可能賣了,反正也是將自己賣給你了,40萬還是43萬,其實不重要。”
“我對自己姿色還有幾分自信,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這種人沒有資格計較,欠的錢怎麼也還不上,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
張記一笑,問道。“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答應你,給你40萬嗎?”
宋瑜搖頭,喝著酒說道。“不知道。”
張記捏起花生米,說道。“我是農村孩子,現在是有點錢,可是我的發家史並不光彩。”
“窮的時候,為了賺錢可是要拚命的。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拚命換來的。每一張紅色紙幣,都沾著血淚。”
“你當時的樣子和我很像,都是為了錢不顧一切。男人嘛,注定要用手中的刀討生活。女人嘛,比男人輕鬆點,也需要放下尊嚴。”
“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才會幫你。你很漂亮,可我對你沒有其他心思。”
“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我沒有玩弄感情的心,注定不會玩那些明的暗的感情遊戲。”
“玩物喪誌,玩人喪德,兩件事都做不得。”
拿起酒,張記喝了一口,說道。“酒還是我來喝,我們一起喝。”
宋瑜拿著酒,和張記碰一下。
瓶子清脆撞擊,像是兩個人的心,在這一刻靠近。
說完心裡話,兩人氛圍活絡起來,兩瓶酒很快喝完。
一斤酒下肚,張記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宋瑜也喝多了,兩人在窗台眺望遠處夜景。
魔都魔幻,燈火輝煌,像是人間割裂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