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歪頭皺眉，說道。“不好吧？”
林含章說道。“我們做我們的事，其他的事交給其他人。”
陸工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倔強的又打了兩次，還是被掛斷。
張記鐵了心不接電話，遠在國外，陸工也拿他沒有辦法。
放下手機，陸工對馮悅說道。“馮悅，白沙瓦項目是國資委牽頭，但是國資委隻是牽頭，不負責具體事務。”
“你向國資委彙報工作情況，隻需要實話實說，不要有個人感情，或者往事實裡麵增加其他內容。”
“李天南怎麼對你說的不重要，你隻需要說你了解的事實。其他人找到你，也不要搭理。”
停頓一下，陸工對秦豐也不放心。
秦豐太年輕，沒有切身體驗人性險惡，容易被彆人帶歪。
“秦豐，你也是一樣，不論任何人和你討論事，都不要表態。三年學說話，一生學閉嘴。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閉嘴，對所有人閉嘴。”
兩人點頭保證，陸工歎氣，補充道。“國外不像國內，一切都要小心。”
“張記不接電話，肯定是知道我們這裡出事。他有他的消息渠道，或許知道比我們還早。”
“提醒你們兩人最後一點，注意好個人安全。不論發生任何事，個人安全是第一位。”
秦豐問道。“陸工，我們會陷入危險之中嗎？”
馮悅神情一緊，對未來的擔憂甚過於個人安全的考慮。
作為國資委牽頭項目的進駐人，白沙瓦項目順利完成，這是她光榮的資曆。
如果項目夭折，她的資曆就多了灰色。
個人安全問題，隻要沒有生命危險，不會死，馮悅就認為沒事。
前途命運，前途拍在命運之前，關乎前途的事是大事。
“陸工，雖然我們會遇到困難，白沙瓦項目順利完工沒有問題吧？”
陸工看一眼馮悅，欣賞她的樂觀。
白沙瓦項目必須順利完工，畢竟是國資委和電力公司聯合的國外項目，豈能隨意夭折。
但是，陸工不想對兩人說這些事，和個人安全相比，他選擇讓兩人安全。
他老了，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
秦豐、馮悅還年輕，也有國外項目進行經驗，可以進人才庫，不能白白犧牲在白沙瓦。
可是，麵對未知，他的能力有限，不能百分百保證兩人安全。
“先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後麵的事。”
阿裡將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讓夜風吹進車裡。
過了一會，一輛摩托車慢慢靠近，會車時，檔案袋丟進阿裡車裡。
打開檔案袋，拿出裡麵得文件，阿裡慢慢看完。
下意識拿起火機，阿裡一愣，然後放下火機。
檔案袋裡麵的資料很重要，看完銷毀是常規，這一次阿裡不想常規操作。
手機不安全，網路信息很容易被竊取。
在專業信息竊取技術麵前，安防係統隻是變相智商稅。
選了幾個關鍵詞，阿裡編輯一條短息，按下發送鍵。
打開車門下車，阿裡蹲下身，燒掉手中的文件。
火苗慢慢熄滅，殘留灰燼。阿裡沒有放過灰燼，一腳狠狠踩下去，挫骨揚灰。
灰燼支離破碎，變成小小不規則的小塊，飄散在風中。
確定沒有拚接的可能，阿裡上車，安靜的坐在車裡。
過了半小時，手機震動，阿裡打開手機，看一遍短信。
放下手機，阿裡腦袋很亂，一邊是獻身理想的掙紮，一邊是理想困難重重的無奈。
啟動車子，阿裡將車開到彆墅附近，停在路邊，看向彆墅亮起的燈光。
張記不在，彆墅裡一直有人在。
阿裡想要聯係斯裡，將斯裡叫出來，兩人聊聊天。
認識的人中，能聊天的人不多，斯裡是不多嘴的人，也是能夠聊聊天的耳朵。
壓下心中煩躁，還是沒有給斯裡打電話。
斯裡選擇張記，是他自己做選擇，或許也是斯裡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苦笑一下，阿裡悲哀的發現，所謂理想不過去一個支持自己的信念，當信念反複褶皺時，理想也有了折痕。
理想可以讓他犧牲，他不能讓彆人為他的理想犧牲。
啟動車子，阿裡快速路過彆墅，駛向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