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間人,兩方需要你出麵溝通,他們不會對你動手。”
“巴沙也會阻止他們對你動手,你活著的用處比死了的用處大,他們會讓你繼續活著。”
“即使真的撕破臉,也不會拿你開刀。巴沙家族死了一個司令,怎麼也要找一個同等位置的人宣示決心。”
彆出心裁的安慰人方式,張記確定斯裡不會安慰人。
相比第一次見麵,斯裡臉上逐漸有了笑容,不再是板著臉。
生活的樂趣很多,不是活在過去,才是對現在的生活的紀念。
出來一趟,散了散心,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王樂還有兩天到白沙瓦,等見王樂一麵,張記也決定回國。
雙方陷入爭執,一時解決不了問題,他留在白沙瓦隻有危險,沒有其他用處。
“回去吧,肚子餓了,該吃飯了。”
清真寺裡,伊姆蘭汗主教站在院子裡,看著院子裡的鬆樹。
青鬆不老,隻是一句祝福,哪有不老的樹木,就像是沒有不老的人。
青春韶華流逝,最是讓人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
一輩子太短,想做的事情還沒有成功,人已經死在半道上。
阿裡光腳來到院子裡,站在伊姆蘭汗主教身邊,安靜等待主教。
過了一會,伊姆蘭汗主教開口道。“沒有查到吧?”
阿裡答道。“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信息,似乎一切都是合理發生。”
“巡邏車出事前兩天送到修理所保養,車子沒有問題,而且沒有更換機件。”
“我詢問當時保養工人,他們對車況檢查,一切正常。而且,事後再次檢查汽車,依然沒有發生問題。”
“司機是司令的心腹,路線是臨時製定,也是司令臨時起意去巡檢。”
“我懷疑這是一起正常的事故,不是人為事故,所以才會如此乾淨,調查不出任何問題。”
伊姆蘭汗主教伸手掐斷一節鬆枝,將鬆枝放在阿裡手上。
阿裡看著手上鬆枝,不明白伊姆蘭汗主教的意思。
“自然事故還是人為事故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用它做文章。”
“你手中的鬆枝,他是被我掐斷,放在你手上。我可以隨意處置鬆樹死活,對於鬆樹來說,我就是他的神。”
“可是院子裡進來一個人,說你偷了他的鬆枝,你要怎麼解釋。”
“我們調查到的信息,老巴沙也能調查到,而且比我們的信息更詳細。”
“可是他不在意啊,他隻需要達成他的目的,至於已經死的人,能有利用價值,這就是他最重要的價值。”
“沒人在意真相,沒有人在意你手中的鬆枝是我掐下來的,還是你掐下來的。”
將鬆枝放在鬆樹下麵,自然的風吹過,會將鬆枝化為肥料,滋養鬆樹生長。
沒有在意鬆枝,已經被掐斷的鬆枝,肥料是他最後的歸宿。
起身看著伊姆蘭汗主教,阿裡想要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
槍手要有槍手的覺悟,不能問手的思想。
“張記在做什麼?”
問道張記,阿裡忍不住想笑,對張記信仰真主的做派,感受頗深。
有危險時,祈禱真主保佑;沒有危險時,從來不做禮拜。
更讓阿裡不解的是,張記居然相信斯裡鬼話,相信有人看相能夠看出吉凶。
“他和阿裡一起去老城區找看相的人,想要通過看相看未來吉凶,決定是不是離開白沙瓦。”
“克什米爾的王樂後天回來,張記在這裡等他。若是離開白沙瓦,也會等見完王樂以後一起離開。”
“王樂失去一條腿,克什米爾醫療條件不好,他要回國內安裝假肢。”
“張記為他聯係魔都最有名的醫院,隻等王樂安排時間,然後回國安裝假肢。”
命運的神奇,轟炸遍地,沒有被炸死,反而是救人時,失去了一條腿。
不知應該如何評價命運安排,伊姆蘭汗主教沒有對王樂的事發表意見。
張記肯定想離開白沙瓦,他的根子已經不再這裡,對白沙瓦沒有任何留戀。
曾經的少年,還是年少的年紀,心裡卻被風霜吹打。
“告訴他不用擔心安全,不會有人對他不利,安心待著。”
“人越老越怕死,我這麼大年紀的人不怕死,他一個年輕人比我還怕死。”
阿裡點頭,說道。“我會告訴他,讓他安心待著。”
伊姆蘭汗主教接著說道。“再告訴張記,我會聯係巴沙,不需要他居中聯係。”
“你告訴他就可以,他知道後續怎麼辦。至於分配問題,以後再說。”
阿裡點點頭,轉身離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