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導致李自牧下台的,正是後續的連鎖反應,讓李自牧不得不為所有事情負難以推卸的領導責任。
夢境的記憶不知是否會發生,但是張記不得不提前準備,在能做事情時候做事。
隻要將事情做成,不論是誰下台上台,都不會對影響支柱性產業發展。
欣潔不能碰,必須撇開欣潔,不和欣潔產生任何關係。
至於事情難不難做,隻是一年時間而已,怎麼都能熬過去。
有李自牧支持,下麵人不會將事情做的太難看,一些為難會有,一旦做得過分,不是不給投資商麵子,而是不給市委書記麵子。
市委書記親自主持的項目,被人追著查出一堆問題,豈不是說明市委書記沒有眼光。
張記想要和李自牧聯係,轉念一想境況,他不能主動和李自牧聯係。
欣潔的事情是秘密,李自牧不一定知道,而他也不能說出來。
隻要事情陷入僵持之中,鬨到李自牧麵前,李自牧就會出麵,聯係他也是水到渠成。
打定主意,張記說道。“雪岩,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按照我們原定計劃,兩家公司必須審計和資產評估。”
“我們有的是時間,堅持走程序,審計和資產評估也需要時間。”
“拉長時間對我們有利,對他們不利。”
停頓一下,張記說道。“先不要答應收購欣潔,在這件事上耗耗他們的耐性。”
“等他們耐性消磨的差不多,一定會放寬條件,趁機提出審計和資產評估,在耗他們一段時間。”
“我不信貸款到期以後,銀行會不催著他們還款。要是銀行不催他們,我們幫銀行催。”
“有太多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給點好處就能攪亂大海。等到大海都攪亂,欣潔就不是問題。”
盯著桌上的半瓶礦泉水,李雪岩感覺頭疼的厲害。
拖字訣好用,但是消耗的是他的精力,不是張記的精力。
推諉扯皮的事情太多,陷入其中,就是旋渦,逃都逃不出去的旋渦。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想讓李自牧主動找你,就要把事情鬨得僵一些。”
“我會想辦法把事情鬨大,讓市政府下不了台,必須後麵的人出麵協調解決。”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剩下的交給你。”
“我能夠頂住壓力,你也要頂住壓力。不要我這邊是千斤頂,你先撤了力,我可就要犧牲。”
哈哈笑兩聲,張記安慰道。“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能自己解開繩子跑掉。”
“你不要忘了,投資的錢是我的,我的錢不是把風刮來的,必須花在刀刃上。”
“他們想當蚊子吸我的血,就不要怪我趕蚊子。即使自己疼,也要蚊子的命。”
李雪岩起身看著窗外夜景,單調的夜景沒什麼景色。
北方城市的夜晚,確實不能和魔都相比。
他至少躲三年時間,三年時間不好待,注定是折損壽命的三年。
開始就是超級難度的開局,開局開不好,影響到後麵的經營,一定是大小檢查不斷。
人際關係錯綜複雜,想要梳理好人際關係,沒有一年以上關係,很難建立穩定的關係網絡。
張記輕鬆一句話,拖字訣而已,事情由他來辦,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以後的事情有的忙,就怕我們沒有開張,罰單就來了。”
“縣官不如現管,最大的事情還是現管來做,不是縣官下場。”
“我就擔心,我們的工廠三天兩頭被查,那就不是開工廠,而是成為稅收的冤大頭。”
“很多地方有罰稅標準,完成不了指標,影響他們的績效獎勵。為了完成指標,也會找幾家工廠罰稅。”
“我們若是成了冤大頭,這就不是花錢辦事,而是三天兩頭停業整頓。”
張記說道。“他們敢讓我持續的停業整頓,我就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農民的力量。”
“輿論監督的影響越深入民心,政府就會被反製。一旦有人集體上訪,下麵政府就會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公務員是最聰明的人,不會將自己的路走死。若真的走死了,那就死了唄。”
“最後一步,我破產總是可以,不能不讓我破產吧。破產以後的事,就不歸我管。”
李雪岩想了想,也不想讓事情走到最壞的一步。
“事緩則圓,慢慢來。”
掛斷電話,眺望遠處燈火,李雪岩感覺心情壓抑。
不過,好在一切沒有開始,還有回還餘地,還有撤退的後路。
眺望遠處燈火,李雪岩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