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呼吸聲,張記感覺呼吸聲特彆真實,似乎呼吸的人就在聽他身邊,陪在他身邊。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關懷聲音,張記沒有想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不多,有限的人,也分辨不出來聲音的主人。
“你是誰啊?我怎麼聽不出來你的聲音?”
馬閒閒有點生氣,她說了半天,張記居然不知道她是誰。
而他禮盒帶來的麻煩沒有結束,馬誌鵬不停追問誰送的禮盒,讓她疲於應對。
想著馬誌鵬說的話,馬閒閒相信爸爸的眼光,他說禮盒要元左右,那就是元左右。
普通同學關係,誰會送對方元左右的禮盒。
“你真的沒有聽出來我是誰?”
張記嘿嘿笑道。“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詩,你說古人寫詩怎麼就這麼厲害。”
“現在的人怎麼了?為什麼寫不出來這麼好的詩?”
打開免提,聽著張記說胡話,這是她第一次聽張記說這麼多話。
在她的印象中,張記一直是言語少寡的人,很多時候都是笑笑不說話。
偶然機會見到張記另一麵,聽著他說胡話,馬閒閒感覺很親切。
“你在哪裡?”
張記起身,打量著周圍環境,他一時間想不起來他在哪裡。
他應該回酒店睡覺,不是在這裡打電話,而且對著不知道是誰說胡話。
確認酒店方向,張記說道。“我在棗城啊,剛剛喝完酒,現在回酒店睡覺。”
“今天開心啊,多喝了兩杯酒。腦袋暈的厲害,我就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睡覺。”
“我接到電話通知,明天要去開會,必須正裝過去。男人啊,活著就是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我好想休息一段時間,什麼都不用乾,什麼都不用想,就是吃飽睡,睡飽了吃。”
看一眼沒有動靜的手機,張記說道。“掛了,睡覺。”
不等馬閒閒說話,張記直接掛斷電話。
看著眼前的酒店,張記感覺他回到家裡。
辦公室裡煙霧了然,煙灰缸裡密密的煙頭。
郤山將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茶葉都換了兩次,還是沒有等到下班時間。
再次進門收拾煙灰缸,郤山看一眼鐘表時間,北京時間21點58分。
清洗乾淨的煙灰缸放在茶幾上,郤山小聲說道。“書記,你已經兩天沒有睡覺,還是睡一會吧。”
“明天還有常委會,您的發言材料還沒有審查,還需要您親自審查一遍。”
梅濤透過煙霧看一眼郤山,對郤山的好感倍增。
僵持了四個小時,他已經坐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明天還有常委會,他也需要審查發言材料,確定發言材料沒有問題。
李自牧想做的事情乾係太大,而且太容易得罪人,這不是他想要做的。
掐滅煙,梅濤說道。“李書記,你確實需要休息,不能在熬下去。”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熬壞了身體,誰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彆的不說,就說明天的常委會,年度政府報告要整理,沒有你主持不行。”
“你說的事情讓我在考慮考慮,事情乾係太大,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得不慎重。”
剛想點煙,聽到梅濤鬆口,李自牧勉強笑道。“梅書記,我們是黨的乾部,要是看到眼前的問題無動於衷,愧對黨多年培養。”
“馬上年底了,什麼事情都要等過完這個年再說,不能不讓大家過不好這個年。”
梅濤笑道。“是啊,春節就快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保安全穩定。”
“編筐編簍,重在收口。到了收口階段,還是安全穩定重要。”
看到梅濤臉上笑臉,李自牧說道。“梅書記,你先回去休息,我在審審稿子。”
“郤山,你幫我送送梅書記。”
郤山說道。“書記,稿子發到你郵箱,打印材料也在您辦公桌上,紅色文件夾。”
梅濤起身,說道。“書記,郤山不用送我,他的事情也多,也累壞了。”
“稿子明天再審也來得及,今天我們都先休息。”
李自牧起身,說道。“聽梅書記的,政法委書記的話還是要聽,你對我們班子成員有監督的義務啊。”
梅濤笑了笑,說道。“李書記,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將梅濤送到辦公室門前,看著梅濤背影,李自牧搖搖頭。
阻力是意料之中,梅濤的明哲保身做法是對的,至少誰也不得罪。
還有一年退居二線,梅濤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人,得過且過的混日子。
“郤山,四季度的乾部任命還沒有調整,我計劃提前讓你下去,你心裡有一個準備。”
郤山震驚看著李自牧,李自牧提前的做法,打亂他的部署。
不過,李自牧的安排就是他的任務,完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