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商務車裡,林溪看向外麵。
心思轉變,她有了新的想法,隻是還沒有下決心。
女人是要嫁人的,嫁給誰是艱難的選擇。
藝人看似站在聚光燈下,失去聚光燈,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而藝人身份是一個諷刺,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另一半。
多少藝人慘痛的教訓,沒有利用價值,就被掃地出門。
魔都留不下肉體,精神也早已破敗不堪,不是沉淪於欲望的不甘,就是淪為玩物。
收起所有委屈和淚水,回到付出努力也沒有走出去的家,結局也不會太好。
而享受過豐盈物質的人,不會接受一無所有的現實。
欠的賬目還清,不需要為生計考慮,需要考慮的是人生的路。
接受張記條件的一刻,她的人生已經注定。
不過,這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反而是可以接受的事。
看似矛盾的選擇,在魔都神奇的世界中,一點也不矛盾。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故事裡的人會是她。
法律維護不了婚姻,更拴不住男人的心。
嫁給誰不是思考的問題,誰能給她帶來婚姻,又能帶來足夠的利益。
一個夫妻的名聲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姻的實際。
“阿楠姐,你有沒有夢想?”
“夢想”兩個字出現在阿楠的腦海,盤旋著拷問她。
夢想出現了太多次,尤其是在青年女孩的臉上,張揚著夢想。
而她的夢想早就被生活磨滅,沒有留下痕跡。
三十一歲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屬於她的獨屬空間。
回不去的故鄉,留不下的魔都,她的前路似乎早已注定。
生活沒有放過她,將她傷的遍體鱗傷,還要讓她一無所有。
曾經的夢想是留在魔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結不結婚都可以。
現在的生活是,沒有結婚的對象,也沒有屬於她的房子。
“我曾經的夢想是在魔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可以留在魔都。”
“工作了這麼多年,什麼夢想也沒有了,湊合著活著。”
“有的人出身就是牛馬,不管怎麼努力,還是牛馬。”
“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年諸佛龍象,可諸佛龍象就不是牛馬嗎?不過是高級一些的牛馬。”
“我混不成高級龍象,隻能是眾生牛馬。”
壓抑的氛圍在車廂裡,司機聽這兩人說話,沒有插嘴。
林溪苦笑,喃喃著“眾生牛馬”。
阿楠是眾生牛馬,她也是眾生牛馬。
魔都的房價上漲太快,快到高攀不起。
以阿楠的工資水準,想要在魔都買房子不現實。
就算她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魔都的房子。
房子是肉體和靈魂歸屬,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就有放置肉體和靈魂的地方。
“阿楠姐,回公司原原本本說事,不要添油加醋。”
“我們占著理,但公司會偏袒安娜,這是利益角度出發的思考。”
“爭不過她就不和她爭,她開心就好了。”
司機在車裡,林溪沒有將話說的直白。
司機是公司安排的人,不是和她一條心。
作為公司的司機,第一要務是為公司服務。
她的話可能會傳到公司管理層,引起一些人的揣測。
小心駛船話更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攝影棚有很多人,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不需要我們澄清自己。”
“安娜是公司搖錢樹,享受特權是應該的,我讓著她也是應該。”
“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會有一個好心情。”
阿楠不服氣林溪的退讓,占著道理還要退讓。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
人欺我一寸,我還人一丈。
以林溪的脾氣,受欺負不發聲,難道就要認下這口氣。
工作已經很不開心,受氣更加不開心。
她希望林溪走的遠,越過二線,走到一線,將安娜擠下去。
作為林溪的經紀人,水漲船高,她也可以升咖位。
帶不出來一線藝人,升不了咖位,她也隻能是不入流的經紀人。
“林溪,不要妄自菲薄,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可以不爭不搶,我作為你的經紀人,必須維護你的利益,不能讓他人公然欺負你。”
“底線不能碰觸,誰都過來腳踩你的底線,你還怎麼在公司做人。”
輕聲一笑,林溪心中暗想,她就不想在公司做人,怎麼會在意。
距離她離開的時間不久,她需要身邊有可信的人幫她。
她想做的事不是簡單的事,也需要幫手幫她做事。
知根知底的可信很重要,這是她的助力。
想著可以相信的人,林溪想要將她們聚在一起,當做左右手。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阿楠下車,打開車門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