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冀中28團的團長,正兒八經的番號團,點名去延安學習的。
這年頭被點名學習的,那都是未來兵團的指揮,有明朗的前途。
算不算被李雲龍那小子耽誤了?
戰場抗命,槍斃了他得了,反了天了。
來到總部報到,任命很簡單,這邊缺少軍事乾部,學習的事情暫時取消,令他立馬到129師去報到。
考慮到跟李雲龍是老戰友,讓他來接管新一團,降低影響。
從總部出來,
濤子牽著12匹好馬,馬背上是卷好的子彈跟步槍。
偽軍的裝備不咋地,可好歹也是馬槍,維護一番能接著用。
“團長,咋回事,有啥新的安排,不去學習了?”
“學習,還學個屁。”
“老子剛有個學習的機會,被李雲龍給攪和了。”
喝了口水,招呼濤子上馬,先去新一團駐地再說。
路上,丁偉的心思起伏。
他跟李雲龍做過戰友,但關係並沒想象中那麼硬。
孔捷、李雲龍,那是一個班出來的兄弟,他丁偉頂多是一個部隊混過。
雖說都是抗戰的隊伍,關係上差了點。
讓他來接手新一團,不是什麼好差事。
說難聽了,這是得罪人的事兒。
既來之,則安之,他丁某人還怕這個?
新一團的駐地內,並沒有打了勝仗的高興,反而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
隻聽到李雲龍在房間內罵,
“老子打了勝仗,從哪突圍不是突圍?還整頓,整頓什麼?”
“打了勝仗就得嘉獎,打了敗仗拉出去整頓。總不能因為從正麵突圍,就不認了吧?還講不講理了?”
張大彪則勸他跟師長認個錯,這事兒不就揭過去了。
可他喝了兩杯貓尿,把肚子裡的委屈全搗鼓出來了。
認錯?
認個屁的錯?
丁偉跟警衛員來到新一團,
由士兵接待,直奔團部。
“老李,大老遠就聽到你埋怨了。”
這聲音聽著熟悉,李雲龍從房間裡走出來,嘴巴撅著天,眼皮耷拉著。
他倒要看看是安排誰來接新一團了。
“丁偉?”
一看是曾經戰鬥過的老戰友,李雲龍也止住了牢騷,心裡頭不是滋味。
要是不認識的人,他說不好得罵一頓。
偏偏來接手新一團的是熟人,心裡的憋屈更顯窩火。
總部的處罰下來了,
讓他去後邊的棉服廠繡花去,著實看不起人。
哪怕降職當個副團長,哪怕當個營長連長,留在一線也好啊。
其實丁偉琢磨了這個事情,他在總部的時候求求情,沒準能攔下來,把李雲龍留在新一團當個副團長。
但從理智角度分析,不合適。
他李雲龍一手帶起來的隊伍,對士兵的控製欲強,一個部隊兩個團長,還怎麼帶?
丁偉也是有能力的人,傲氣的很,怎麼可能受這種鉗製。
一山還是留一個老虎合適,讓李雲龍安心去繡花就完了。
戰士們排隊送行,能明顯感覺到李雲龍的怨氣很大,以及大家對丁偉這個空降團長的陌生。
萬家鎮偽軍騎兵營的事情,本想交給李雲龍去乾,算個順水人情。
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這好東西自己吃就得了,給了李雲龍這糙漢子,吃得了細糠嗎?
“送什麼送,老子是去繡花,又不是高升,都散了散了。”
“張大彪,以後好好配合丁團長。”
“等我發了財,再來看兄弟們。”
送彆李雲龍,丁偉接管了新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