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掏出手機,給宋河推送了一個賬號。
宋河發送好友申請,賬號名稱很直接,“造無人機的葉師傅”,頭像是一柄閃閃發亮的錘子。
“等他加上你,問他要個繪圖軟件,你想造什麼無人機,得用軟件畫出來。”黑眼鏡說。
“謝謝老師!”宋河點頭。
“其他隊,還有人想頭鐵一下子,嘗試造無人機嗎?”黑眼鏡扭頭。
一片沉默,幾十顆腦袋齊搖,到場的基本都是數學家,來就是衝著編程來的,改良硬件這誰能會?誰能比經驗十足的生產商還會?
“很好,看來昏了頭的就一位。”黑眼鏡毫不掩飾嘲笑,“好了,散會!”
……
機坪。
風沙還在持續,一群人戴著防塵麵罩,站在沙子裡揮舞鐵鍬,把靠近飛機的沙堆清走,交給機坪上行駛的小挖掘機。
黑眼鏡站在飛機引擎的背風麵,抱著胳膊掃視機坪,不時出言嗬斥,聲音打雷一般響,嚇得乾活的人不敢摸魚。
鏟沙的哢嚓聲裡,聊天聲也沒停下來過。
“真服了,我這口罩漏沙!沒想到還得來喝沙子!”
“沒辦法啊,誰知道宋同誌這麼逆天呢,明明咱們穩贏的局麵,我到現在想不明白是怎麼輸的。”
“他肯定不是和咱們一起背的,他肯定早就接觸到資料了,說不定提前背過好幾個月了!”
“未必,我真見過那種過目不忘的神人!我在科大念書的時候,我們教授能背出兩個月前坐飛機時看過一遍的雜誌文章,隻錯幾個字。”
宋河的記憶力是很好的話題,大家乾著活兒討論了一個多鐘頭,情緒複雜,又佩服又罵。
一小時後,話題悄然轉變;
“放心,咱們隻是鏟沙,第四隊回頭得鏟屎,到時候咱們天天多吃,咣咣拉屎,當個無情的造糞機器,也算狠狠報複回來了!”
“言之有理!第四隊就倆人,妥妥的墊底隊,他們贏這一次,接下來全是輸輸輸!”
“夥計們,咱們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啊,宋同誌太逆天了,他一個人能頂十個人用,搞不好能衝到第三名呢?”
“你嚇破膽了吧!就算他以一當十,他們隊照樣人手墊底!”
“宋同誌如果規規矩矩寫編程,著實是大威脅,但他一拍腦門去設計無人機去了,我隻能用笑話二字評價!”
“確實啊,蜂窩目前用的無人機是很牛逼的型號了,生產商不知道炸了多少樣機才定型出來的,他能憑一己之力改良了?怎麼可能?隻會越改越爛!”
眾人討論著,很快達成共識,第四隊必然墊底,大家的重心應該放在爭奪第一名上,於是宋河從大家的話題中消失,鏟沙工們開始討論編程上的技術問題。
……
宿舍。
宋河坐在電腦前,不時收到怨念值入賬,均為其他三隊競爭對手刷出。
能想象的到畫麵,幾十號人此刻正在機坪上揮汗如雨地鏟沙子,每一鏟的疲憊都化作對“罪魁禍首宋河”的怨念,說不定他們邊乾活還在嗶嗶賴賴。
但宋河不在乎,反正他又聽不見,站在風裡喝一下午沙子的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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