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入睡之後,我們把猴子手臂上的繩子剪開,海怪一直盯著猴子釋放超聲波,很快猴子便會夢遊抬手,去抓桌上的蘋果,塞到嘴裡啃。”
“記錄出數據,就是這種形式。”丁陽澤指了指宋河手中的數據紙。
“能複製嗎?”宋河問,“記下超聲波變化之後,找一個超聲波機器一模一樣地播一遍,試試猴子能不能吃蘋果?”
“不能,試過了,同樣的超聲波,每次猴子的反應都不一樣。”紀天和搖頭,“包括我們讓海怪重複實驗,連續一周都讓海怪控製猴子吃蘋果,海怪每次都能成功,但超聲波曲線完全不一樣,隻是比較相似。”
師徒倆都聽愣了。
同樣的吃蘋果動作,每次需要的超聲控製不一樣?
怎麼會這樣?按理說不該是一樣嗎?
“我們有個猜想。”紀天和說。
“講!”師徒倆異口同聲。
紀天和扯開一張大數據紙,展示給兩位老大看,用鉛筆在上麵圈出一些細小的雜波。
“這些雜波,我最初以為是噪聲,比如超聲波發射到牆壁上和猴子身上,一些細碎不規則的反射。”紀天和道。
“但後來我用軟件對比了兩千四百多頁數據,軟件找到了26個雷同雜波。”
“比如這裡,出現這個頻率時長的雜波後,射向猴腦的超聲波會驟然變強!”
“還有這裡,看,一樣的,這裡也是,這裡也是!”
紀天和微微興奮地在數據紙上用鉛筆圈。
師徒倆認真看,果然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雜波,每次出現後,海怪射向猴腦的超聲波必定加強。
“像一個開關。”宋河道。
“對,所以我的猜測是,海怪控製猴腦做夢的過程,存在反饋調節和負反饋調節,超聲波進入猴腦之後,會有一部分反射回海怪,海怪感知這份反射之後,便能調整超聲波的波長、波速和聚焦位置,達到深入控製!”紀天和道。
“像蝙蝠探路一樣。”相曉桐說,“蝙蝠用超聲波反射來探路,海怪用超聲波反射來感知猴腦狀態!”
“對!”紀天和說,“每隻猴子腦發育不同,甚至每天大腦各區域的活躍程度也不同,意識像蒸汽一樣虛無縹緲,所以用同樣的超聲波,無法激活同樣的夢境,隻能現場調整,根據猴腦的狀態,編製特定的超聲波。”
“這種開關一樣的雜波,還有多少?”宋河指著數據紙。
“沒了。”
“沒了?”
“目前隻找到這一種。”紀天和尷尬,“所以我的想法隻是一種猜測,暫時無法驗證。”
宋河有點無語,擰了半天眉頭,吩咐:
“最近控夢猴子的數據紙全打包,送獸醫站去,我們研究一下。”
“明白!”
……
獸醫站,辦公室。
師徒倆忙著展開數據紙,一份份鋪在地上,猶如裝修工鋪地磚。
“測超聲波的儀器精度太高了,全是小噪聲。”相曉桐皺眉,“看著比海麵上的浪花還密。”
“鬼知道是噪聲還是什麼?”宋河摸著下巴,“咱們先定一個新名詞吧。”
“什麼?”
“假設紀天和推斷是對的,海怪控夢的詳細過程,是先釋放超聲波探測猴腦,再根據回波不斷調整超聲波釋放,因此形成了完全不重複的超聲波軌跡。”宋河頓了頓,“我們把它叫做……超聲波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