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文找到了漏洞。”莊啟顏說。
“怎麼可能有漏洞?”宋河匪夷所思,“那些賭局都是幾百年無數大冤種傾家蕩產驗證過的,規則牢不可摧的程度快趕上定理了。”
“記得剛剛我說什麼嗎?冷向文發現老式賭局的規則都很坑,確實牢不可破。”莊啟顏道,“但有新式賭局。”
“賭場會定期推出一些新式賭法,吸引賭棍們過去試試,這就像餐廳出新菜一樣,彆管好吃難吃,總會有好奇心強的人去吃一吃。”
“冷向文看了一種新賭局規則,當時沒察覺到什麼,因為客戶下樓了,他忙著去跟客戶談生意。”
“當天沒談完,客戶像個考古學家研究漢墓竹簡一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推敲合同,過程整的非常漫長,所以當晚冷向文隻能在賭場客房裡睡覺。”
“但打氧了嘛,睡不著,亢奮,冷向文思緒亂七八糟,突然想到白天看的那個新賭局規則,他覺得非常有意思,因為大部分賭局規則的數學原理很簡單,新規則背後藏的數學模型卻非常複雜。”
“反正睡不著,冷向文坐起來,用紙筆寫那套規則的數學模型,越寫越複雜,涉及到數學知識的高深程度把他驚呆了,很多名校數學博士都未必學過。”
“整整十二個小時,冷向文沒停下,瘋狂推算,算到最後鼻血狂流,整個人差點猝死,成功把模型做出來了,而且他欣喜若狂地發現,看似固若金湯的模型側麵,有一處微不可察的小漏洞。”
“然後他就握著漏洞,去瘋狂贏錢?”宋河皺眉。
“對,他起初還沒信心,擔心自己稀裡糊塗算錯了,又花十二個小時驗算兩遍,怎麼算漏洞都在,就拿起賭場送他的一小捆籌碼去試。”
“十二小時建模,十二小時驗算,一整天沒睡覺?”
“不止,前後總共兩天沒睡覺。”
“壞了。”宋河表情凝重,“兩天沒睡覺像喝醉一樣,感覺自己清醒,其實對事情喪失基本判斷能力了。”
“他開始賭,第一把贏了,第二把贏了,桌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連贏17把,引發整個賭場轟動,幾百人圍觀他,他每贏一把,掌聲震耳欲聾,他高興起來給圍觀者大把大把扔籌碼,風頭一時無兩。”
“賭的時候他還在流鼻血,有些鼻血滴到籌碼上撒出去,那些賭棍撿起來甚至會去舔血,希望沾沾東亞賭神的運氣。”莊啟顏道,“最後有人拿著沾血的籌碼現場賣,一個賭神血籌碼要十個籌碼換,引發哄搶。”
“我去……”宋河呆滯,隨即歎息,“太高調被盯上了對吧?賭場不可能讓他平安利用漏洞拿走那些錢的,兩天不睡覺,他到底是昏了頭。”
“十七連勝之後他主動退出,因為他當時贏到三億刀了,按規則再贏一次,三億刀會變成三十億刀,這種巨款無疑駭人聽聞,而且早就沒其他賭棍跟了,隻剩賭場莊家在和他對賭,三十億刀都要莊家掏錢,整個賭場就垮了。”
“冷向文出了賭場,想趕緊坐飛機回國,結果航班延誤了,他害怕是賭場讓航班延誤的,於是緊急訂了四十多張機票,打算能上哪班上哪班,但最近的一架航班也得八小時後。”
“冷向文當時近三天沒睡覺了,腦子完全空白,手表上心率血壓一直在警告,喝了六罐紅牛沒用,他感覺快猝死了,就換了衣服遮著臉,悄悄去機場附近的酒店,托當地同學給他開了個房間,他進去補覺。”
“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不在酒店房間裡了。”
“臥槽。”宋河毛骨悚然。
“他又回到賭場裡了,應該是賭場裡一個大號豪華客房,裝修風格非常熟悉,他被捆在一把椅子上,旁邊還有兩把椅子,捆了兩個人。”
“荷官?”宋河猜測。
“對,一個負責主持他那場賭局的美女荷官,是個拉丁裔模特,據說在ins上有十多萬粉絲,經常走時裝周。”莊啟顏道,“那姑娘當時嚇得尿了,白裙子濕透,冷向文親眼看見她腿上有晶瑩剔透的尿液往下流,椅子也往下滴尿,屋裡全是尿騷味。”
“另一位呢?”宋河端起茶杯喝水,壓製心中緊張。
“另一位綁在椅子上的是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看上去文縐縐的。”莊啟顏道,“後來冷向文才知道,那人是普林斯頓一個數學博士,在華爾街當過精算師,曾經是菲獎得主德維特的學生。”
“世界真小啊……數學博士也看透了漏洞,像冷向文一樣鑽空子?”宋河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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