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麵,胡思亂想沒用。”菲爾德突然說,“咱們彆瞎想了。”
波普驚奇地看著他,“生死攸關的事情,豈敢不考慮清楚?”
“思考必須建立在已知信息夠多的基礎上,但現在咱們手裡沒信息。”菲爾德說,“建立在錯誤信息之上的決策,再深思熟慮也是錯的!”
“難道直接賭嗎?”波普反問。
“交給上帝吧。”菲爾德從兜裡摸出一枚硬幣,表情絕望。
“稍等!”波普想了想,摸出手機,找到通訊記錄裡的電話號碼,回撥!
菲爾德秒懂,暫時把硬幣攥在手心裡,緊張地聽他打電話。
波普攥著手機等待半天,沒打通,臉色難看。
“咱們白天,他們是夜裡。”菲爾德說。
“這種要命的時候他們不能下班吧?!”波普著急,再次重撥。
兩人不約而同抬手在身前畫十字,暗暗祈禱宋河秘書能接電話,後半輩子何去何從全寄托在這通電話上了!
電話忽然接通,波普迅速開口,語速飛快將事情前前後後講了一遍。
講完,他聽了聽手機裡的回應,掛斷後長歎一聲,上下左右畫十字。
“對麵怎麼說?”菲爾德死死盯著他。
“對麵說要請示宋河,讓我等電話。”波普皺眉。
兩人焦灼等待,頻頻看表,辦公室裡時間似乎凝固凍結,感覺過去很久,看看時間才一兩分鐘。
終於,電話再次打進來!
“波普教授是嗎?”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
“對,是我!”波普答應。
“我是宋河,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
波普驚愕,“稍等,你是哪位?”
“我是宋河,你沒聽錯,本人。”手機裡的聲音說。
波普和菲爾德麵麵相覷,兩人震驚,不可思議!
把宋河本尊驚動了?!真的假的?!
“波普你是質粒研究的高手,你同事菲爾德擅長冷門細胞器,我讀過你倆的文章,印象深刻,可以說你們距離諾獎隻有一步之遙。”宋河不緊不慢道,“歡迎你們過來,你們可以直接來前科大藥學院任教,有些學生在嘗試人造細胞,需要你們指點。”
“非常……非常榮幸!謝謝宋河先生!我……菲爾德就在我旁邊!”波普驚喜得語無倫次了,結結巴巴道,“我們倆很願意過去,但……”
“你有多少家屬要帶過來?”宋河打斷他,“我這邊統計信息總共八個人,你和你老婆,你們雙方父母,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對!”
波普剛答應,手機震動,機票通知彈出來了,九小時後起飛!
“機票信息收到了嗎?”宋河問,“菲爾德一家也是這趟飛機的票,你們可以一起。”
“收到了!謝謝謝謝!”波普持續震驚,沒想到如此迅速,“時間有點緊,不過應該來得及!”
“我聽到一些消息,隻能儘快給你們安排早點的航班,拖一拖可能不好過來了。”宋河說,“不用擔心你們同事霍普,他不會拿你們怎樣。”
波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通話掛斷。
他看著手裡的手機,發愣。
“宋河最後什麼意思?”菲爾德問,“為什麼說不用擔心霍普?”
波普搖頭,語氣堅定,“我不知道,但既然宋河安排了,我決定信他的,賭了!”
他撥通號碼,火速給家裡人打電話。
……
八小時後,機場。
波普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圍巾,鬼鬼祟祟把臉遮得嚴嚴實實,手拉行李箱,帶著一大家子人登機。
機艙裡快坐滿了,不少人同樣鬼鬼祟祟的裝扮,幾乎沒人把臉露出來,沒有人閒聊,安靜異常。
氣氛頗為詭異,波普坐了大半輩子飛機,沒見過滿機艙安安靜靜蒙麵人的情況。
忽然,一隻手高高舉起來示意,赫然是菲爾德,他拉了拉口罩露出半張臉。
波普連忙過去,自己的機票和菲爾德就是鄰座,兩家人的座位也都挨在一起。
幫家裡人放好行李,波普坐下,緊張過度地手捂肚子,難受地深呼吸。
“放輕鬆,咱們登機了!”菲爾德語氣隱隱緊張,但透著樂觀,“一切順利!”
“我總感覺不對勁。”波普皺眉,呼吸不暢,“還沒起飛,起飛我就放心了。”
“放心,會準時起飛的。”菲爾德拍拍他肩膀。
“怎麼大家臉都遮這麼嚴實?”波普扭頭四顧。
“往前三排。”菲爾德壓低聲音,“圖靈獎得主朱利安,候機的時候我跟他聊了一下,他跟咱們一樣也是帶著全家老小。”
波普震驚,“你確定?朱利安昨天不還從社交媒體上發帖公開批評宋河嗎?”
“往那兒看,腦袋很大的那個。”菲爾德悄悄抬手往後麵一個方向指了指,“沃爾夫化學獎的加西亞。”
波普繼續震驚,露出細思極恐的眼神,“這飛機上有多少科學家?”
“不知道,都捂著臉誰看得清啊,不過我來的時候好幾個人給我比眼神,我也沒認出來是誰,單純眼熟。”菲爾德低聲感歎,“去投奔宋河的人真他媽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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