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e時羨驀然抬首。
瞳孔裡儘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有那麼一刻,腦子裡真的閃過不離婚的念頭。
和眼前的人白頭偕老,是她這輩子發過最誠心的願。
“就這麼離婚,你想好以後怎麼辦了嗎?”賀嚴擰著俊眉,“不離了吧,我既然娶了你,就應該對你後半生負責。”
時羨心底嘩地澆了一盆冷水。
負責?
原來他不離婚,隻是因為責任啊。
時羨笑了。
是啊,他的愛給了許慕嘉,隻能給她責任。
就算賀嚴不想離,她自己也跨不過替身這條檻。
更何況,他怎麼會不想離呢。
許慕嘉回來了啊。
那是他藏在心底的人。
他隻是不想當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不想背上始亂終棄的名聲。
終於,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
時羨抽回手,推了凳子起身,“我先回去了。”
轉身之際,微微回眸,“離婚協議還是我來準備吧,你簽個字就好。”
說罷,她提著包包出了餐廳。
賀嚴想去伸手撈住她的胳膊,卻撈了個空。
眼睜睜看著她單薄堅挺的身影越走越遠。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薄唇晶瑩,微微喘著粗氣。
看來,賀淺那丫頭也說錯了啊。
他哄了,道歉了,並沒有打動她。
既然如此,那就離吧。
留不住的人,不如給她個解脫。
三天後。
賀家老夫婦的金婚典禮到了。
五十年金婚,是多少夫妻都走不到的高度。
賀家人很是重視,從半年前就開始籌備了。
場麵格外盛大。
賀老太爺一生傳奇,將賀氏打造成一個商業帝國,名聲響亮,多少人都盼著參加他和賀老太太這場金婚典禮。
不止為了祝賀,更多的是想攀上點關係。
時羨持著一杯香檳,端莊溫婉的笑容淺淺掛在臉上,與賀嚴一拳之距。
她還是來了,賀奶奶親自打的電話。
說明了她不來,就不開席。
眼下跟在賀嚴身邊,看著他在一眾商業精英中遊刃有餘,談笑風生間避開他們設下的圈套。
這樣的賀嚴,十分耀眼。
如圭如璋,雍容不迫,卻又不顯得驕矜自傲,周身的貴氣仿若與生俱來。
可她不知,在彆人眼裡,一身淡紫色開叉魚尾裙的她,站在賀嚴身邊毫不遜色。
忽然,宴會廳的大門被侍應生從外推開。
賀遠岑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了進來。
神色自若地經過每一個和他打招呼的老板。
就這麼短短一條路,生生被他走出一種新皇登基的感覺。
和他上一次單獨見麵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時羨下意識的想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