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故意給的台階,賀嚴也就順坡而下,關心了幾句便大步離開了病房。
許慕嘉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難掩失望。
李靜嬋坐在床邊,瞥著她,“人都走了,還看什麼。”
許慕嘉拽了被子躺下,沒說話。
“你這孩子也是,你爸好不容易叫賀叔叔把人叫回來,你可到好,兩句話給人打發走了,走了就走了,你又舍不得,不該裝大方的時候裝大方,也不知道你圖什麼。”
“阿嚴哥為什麼會在我回來之後對我百依百順?”
“什麼?”
她問的突然,李靜嬋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他認為,當初那個車禍跟他有關,我變成植物人也跟他有關,所以他覺得虧欠我。”
許慕嘉縮在被子裡,微微歎氣,“今天時羨從家裡跑出去的時候,阿嚴哥擔心的眼神根本不是假的,我想,如果時羨出事,他也會愧疚至極,到那個時候,他還會離婚嗎?”
她這一通分析,連李靜嬋都愣住了。
半晌才收回驚訝的目光,咂了咂舌,“嘉嘉,沒想到你會想這麼多。”
許慕嘉閉了眼睛。
她也不想多想,可賀嚴的所作所為,讓她早就沒了從國外剛回來時的那份自信。
賀嚴愛不愛她,她已經拿捏不準了,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賀嚴還有愧於她。
所以她隻能裝大方,她越是大方,才越能顯得時羨胡鬨。
男人都不喜歡胡鬨的女人。
–
再回到金域灣時,天都快大亮了。
賀嚴略顯疲憊的換了鞋,回到臥室,空空如也。
時羨還是走了。
他心裡油然升起一陣煩躁。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拿了車鑰匙離開。
路上,他給時羨打了電話。
關機。
賀嚴氣悶地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上,腳下加力踩了油門。
直奔方書瑤家。
敲過門,方書瑤穿著睡衣頂著雞窩頭從裡麵走了出來。
一看是賀嚴,沒什麼好臉色地打了個哈欠,“有事兒?”
“時羨呢?”
這話一出,方書瑤就笑了,“你又來我這兒找人啊?”
她環著臂,慵懶地靠在門框上,“我說賀總,你要是缺老婆呢,就好好對你老婆,要是不缺老婆呢,就把她送我,我缺,彆整天搞得我這兒跟什麼失蹤人口登記處一樣,丟了人就來打擾我好夢。”
“方書瑤。”
賀嚴一雙狹長的丹鳳眸微闔,透著令人畏懼的冷意,“你知道,就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去找方副市長,和他聊聊天。”
上次方書瑤說她不知道,賀嚴信了。
那不是信任她,而是她緊張的反應騙不了人。
但這次不同,她若是不知道,早就應該炸毛了,而不是有時間跟他在這兒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