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來挑事,就憑一個傷了手,還見都沒見過她的文靜姑娘,怎麼可能欺負得了潑婦一樣的她?
以賀嚴的性格,不道歉,恐怕不會善了。
緘默片刻,傅沉走到病床尾端,抿了抿唇,深深地朝著時羨彎腰:“抱歉賀太太,我舅媽脾氣暴躁,又見嘉嘉住院,所以受了刺激,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希望你彆放在心上。”
時羨搖搖頭,道:“不用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要怪,就隻怪李靜嬋一個人。
傅沉依舊把腰彎到九十度,聲音平穩,“但我舅媽今天確實打擾到你了,不僅對你造成了精神傷害,還險些傷到你,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誠心誠意,似乎時羨不說話,傅沉就不會起來。
他言語周到,彬彬有禮。
倒是讓時羨不反感。
再討厭李靜嬋,也不得不給祁老師的愛徒一個麵子,她擺擺手,說:“沒關係,都過去了。”
傅沉這才直起腰。
向賀嚴投去目光,示意他放了李靜嬋。
賀嚴了然,下巴微抬,保鏢瞬時放了手。
李靜嬋早就氣瘋了,一得到自由就朝時羨撲了過去,傅沉搶在保鏢之前拽住她,一邊往外拉一邊對賀嚴夫婦道:“我先把她帶走,改天再來探望。”
賀嚴點點頭,示意保鏢幫下手。
他們走後,陳嫂拿了拖把打掃戰場。
拖完地,一向節儉的她捏著拖把棍的頭出門,擰著眉扔進了垃圾桶。
病房裡隻剩賀嚴和時羨。
他柔聲問:“扔飯盒的時候碰到傷口了嗎?要不要找個大夫檢查一下?”
“沒有。”時羨晃了晃左手,“用這隻扔的。”
賀嚴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裡,囑咐她:“下次這種事,讓陳嫂或保鏢代勞就行,彆臟了自己手。”
時羨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教自己,眸光閃了閃,問他:“所以許慕嘉身上的傷,就是你這麼找人代勞嗎?”
賀嚴不置可否,笑了笑,溫柔中透著點寒意。
他不多說,時羨不再多問。
自己雖不是鐵石心腸,可也不是聖母。
一個傷害她,傷害她孩子的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同情。
伸手環住賀嚴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裡,半是撒嬌半是感動,囔囔道:“謝謝你。”
–
出了病房,李靜嬋罵走了賀嚴的保鏢。
傅沉隻好過去扶她,關心道:“舅媽,你沒事、”
“啪!”
話音未落,臉上就落了一個巴掌。
李靜嬋咬著牙恨道:“白眼狼,當初你們家出意外,爸媽都被燒死在那場火災裡,要不是我心好把你接過來撫養,你能有今天嗎?現在你翅膀硬了,幫著外人來欺負你親舅媽,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當初還不如跟你爸媽一起死在大火裡,倒落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