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嚴眯了眯眼眸,低頭。
瞥見時羨已經泛紅發紫地手腕,下意識鬆開了緊緊扣住她的五指。
溫子安用抓這個字,已經算是口下留情了。
就是用掐字都尤嫌不夠。
是他剛才怒火攻心,一時間失了分寸。
眼下恢複了理智,眼底劃過一抹懊悔。
想要關心她幾句,可對上她那雙含著點恐懼的桃花眼,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溫子安將這二人之間的眼神都看在眼裡,眸子中閃過一絲嘲弄。
麵上卻輕歎一聲,顯得有些無奈。
保持著溫溫雅雅的音色說:“賀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今天是我約的羨羨,她生日,也正好是我生日,所以我請她吃個蛋糕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你彆誤會,更不要因為這一頓飯,回去為難羨羨。”
為難?
嗬嗬。
他東奔西跑一整天,連喝口水都覺得浪費時間。
為了能少跟那些工人家屬斡旋,他甚至對他們提出的天價賠償一口應下。
隻是想著自己儘快回來陪她好好過個生日。
這些在彆人眼裡,竟然都成了在為難她!
賀嚴覺得自己幾乎要憋炸了。
音色中滿是警告與怒意,“不想我誤會,就彆再見她。”
“恐怕我不能答應你。”
溫子安彎了彎唇,一副雲淡風輕地模樣,“我和羨羨是朋友,因為她在乎們這段婚姻,所以我也儘量避嫌。
可是和朋友一起過個生日而已,我不覺得我們做錯了什麼。
還有,身為朋友,我不得不替她說一句。
你是她的丈夫不假,可她首先是個獨立的人,之後才是你的妻子,就算是丈夫,也沒有資格決定她跟誰來往,不跟誰來、”
“嘭!”
“溫醫生!”
“阿嚴哥!”
溫子安話音未儘,臉上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打的他朝後踉蹌幾步,連眼鏡都從鼻梁上落了下來。
時羨紅著眼圈怨了他一眼,才要彎腰替溫子安撿眼鏡,手臂卻被人狠狠朝後一扯。
賀嚴瞳孔微眯,薄唇輕啟,“他自己不會撿?”
她回眸,一把將賀嚴甩開,吼道:“賀嚴,你能不能講講道理?近視的人離開眼鏡看不清楚,你說他會不會撿?”
話落,她扶著自己的後腰,略顯笨拙地彎了下去。
賀嚴打溫子安,是因為他那些話實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是什麼身份?
也配對他的婚姻指手畫腳?
可瞧著時羨這副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
剛想伸手去扶她一把,許慕嘉便極有眼色地拽住賀嚴,連哄帶勸地將他拉開了些。
關切勸道:“阿嚴哥,生氣歸生氣,可千萬不能再動手了。”
賀嚴淡淡瞥她一眼。
抽回自己的手。
時羨撿起眼鏡,直起腰身,把它遞到了溫子安手中。
看著他紅腫不堪的臉頰,麵上儘是愧疚之色。
“沒事吧?”
溫子安抬手碰了碰唇角,抹去溢出來的血絲,輕輕搖頭,“沒事,賀先生是誤會了,我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