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那人主動拉了她一把,這才站穩。
似乎他還說了些什麼,時羨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一心隻想追回外婆。
最後那人仔細看了兩眼才驚訝地喚了聲,“時老師?”
以前每次見時羨,她不是清清雅雅,便是端莊溫婉。
像現在這副淩亂地樣子,卻是他第一次見。
若不是她說了話,自己還真未必能認得出來。
時羨重重地呼吸著,眼神空洞無神,直到那人多喊了她幾聲,她才聚了焦,喃喃開口:“季律師?”
“是我,時老師,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車呢,車……”
她試圖扒開季斯齊的手,抬腳就要繼續去追。
不想還沒邁出一步,她就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腳腕痛得發麻,季斯齊連忙扶著她,“時老師,你怎麼了?要去哪兒?啊我送你吧。”
一瞬間,時羨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她使勁兒點著頭,淚眼婆娑,伸手指著外麵,“追車季律師,追那輛殯儀車,我求求你,你幫我把外婆追回來,求求你……”
“好好好。”
季斯齊連連應聲,眉心微皺,“抱歉,冒犯了。”
之後將時羨攔腰抱起,朝自己的車子一路跑了過去。
把時羨放在副駕駛上,季斯齊繞回駕駛座,將油門踩到最大限度。
他們磨蹭了這麼久,殯儀車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但這種車是有固定地點的,無論走哪條路,隨後都殊途同歸到火葬場。
故而季斯齊直接調出導航,直奔青州殯儀館。
時羨縮在車裡,像個受了驚嚇的鵪鶉,瑟瑟發抖。
季斯齊開著車,心知勸什麼都沒用,隻能時不時偏頭看她一眼。
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往目的地。
一路疾馳,車子終於停在了火葬場門口。
時羨推開車門直奔辦事大廳。
果然,她在這裡見到了時敬川父女。
可還是遲了。
他們正從辦事大廳出來。
手裡還抱著骨灰盒。
季斯齊知道沒趕上,想要上前安慰,時羨卻朝他們緩緩走了過去。
一見她,時敬川和時純父女立馬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還未開口,時羨就從他們手裡接走了骨灰盒。
一句話也不說。
似乎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安靜的像個傀儡。
時敬川連夜通知了時家和周家的親朋好友,在時家彆墅布置了一個簡易靈堂。
時羨帶上了孝布,也替母親穿上了孝衣。
跪在靈堂裡,看著趕過來的眾人給外婆送行。
聽著她們說節哀順變。
時敬川不敢通知賀家人。
他走了多少關係,才讓人撤了時羨報的警。
如過賀家人來了,萬一給時羨撐腰,那他和時純就全完了……
他不敢冒險。
就這樣,時羨安安靜靜,不吵不鬨地送走了所有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