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嗎?時敬川在老家是結過婚的,隻是那個時候他年紀小,還沒有到法定不能領結婚證而已。
他們就等著時敬川大學畢業,讓他回來,和家裡的老婆去領結婚證。可是時敬川放不下他在青州的榮華富貴,因為隻要娶了周家千金,他就可以一步登天。再也不用過以前的苦日子了。”
“所以他瞞著所有人舉行了訂婚儀式,又特意選擇周家千金出國演出的時候,以祭祖為由返回了家鄉,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跟家裡的妻子攤牌。
老家的女人見識少,一輩子都是為了男人和孩子。她很愛時敬川,覺得時敬川就是他的天。
所以當時英川用甜言蜜語哄騙他的時候,他信了,同意和時敬川分開。希望他能過得更好。”
“時敬川很高興他解決了家裡的問題,歡歡喜喜的回來和周家千金結婚。
可是沒過多久,老家來了書信,那個女人懷孕了。時敬川害怕的很。他害怕這些事情如果被周家人知道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回了書信,想讓女人打掉孩子。女人舍不得,就騙了男人說自己打掉了,他原本想著自己把孩子生下養大,可是沒想到生孩子的時候難產!
不僅拖累壞了身體,連孩子也虛弱的很。沒有辦法,她隻好做老鄉,將孩子送到城裡。讓時敬川撫養。還讓老鄉撒謊,說他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過世。”
時純雙眸微闔,不帶一絲情感地冷笑了幾聲,“俗話說,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時敬川既然做了一個六親不認的爹,我是他的女兒,當然和他是一個性格。”
“既然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那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受到懲罰?時敬川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他做了多少齷齪事,憑什麼還可以高枕無憂?憑什麼還可以榮華富貴?”
話到此處,時羨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時純為什麼要見她。
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事情。
她是想借自己的手,讓時敬川付出代價。
時純陰惻惻地笑了幾聲,抬頭環視了一圈天花板,眼圈紅的嚇人,“時敬川以為把我送到這個地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嗬嗬嗬,他毀了我的一輩子,我也可以毀了他的一輩子。”
她死死控製住即將滑落的淚水,深吸了口氣,雙手撐住桌沿,“隻可惜我被困在監獄裡,你又因為老太婆的死恨我入骨。有你在,有賀嚴在,我想離開這裡,簡直比登天還難,更彆說報複時敬川了。”
她緊緊凝著時羨,含著期待,“可你不一樣,你是賀家的少夫人,賀嚴又對你那麼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既然知道了是時敬川害得你家破人亡,一定不會咽下這口氣吧?”
她句句拱火,時羨卻依舊淡漠。
沒有言語。
就這麼靠在椅背上,安靜地坐著。
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沉默的時間越長,時純心裡就越不安定。
想想之前時羨得知周老太太死訊時的那副癲狂的模樣,再看看現在,簡直天壤之彆。
三分鐘後。
時羨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腕。
將通話機從耳邊置開。
“時羨!”
時純心中一驚,驀然起身,動作之快,甚至將身後的凳子都帶翻在地。
“你什麼意思,我說了,你根本就不是時敬川的親生女兒!難道你還要忍著他?親眼看著他把周家的一切都給奪走嗎?你難道就這麼忍心看著你的母親枉死?忍心看著你的外公九泉不寧嗎?他們可是你的骨肉血親!”
她激動不已,兩隻手狠狠地拍著桌子。
聲音之大,驚動了在外守著的獄警。
很快,便有兩個身穿製服的人走了進來,一個按住時純,另一個擇將通話機放回原位。
隨後朝時羨點點頭。
時羨了然,自己也隨之起身。
轉身離開。
出門時,她扭頭瞥了一眼玻璃後還在不斷掙紮,卻被獄警扭著不得不離開會麵室的時純,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時羨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正是一天之中太陽最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