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夫妻間最正常不過的要求,時羨卻隻當做沒有聽見。
良久得不到回應,賀嚴忍不住又喊了一聲,“羨羨!”
時羨瞥了一眼浴室,心裡莫名有些膈應。
抬手撈起一個抱枕丟到地上,隨著"砰——"的一聲,臥室門重重合上。
她踩著拖鞋走進臥室,直愣愣地坐在床沿,雙眸無光。
時羨不能理解,賀嚴既然已經準備和自己離婚了,身邊又有了許慕嘉,為什麼還能像以前一樣坦然自若的和她說話?
有些事情在心裡留下芥蒂就是芥蒂,不是他一個人當做沒發生就能隨便揭過。
她承認自己很愛賀嚴,愛到骨子裡。
她選擇主動放棄這段婚姻,猶如選擇了剔骨洗髓……
可她也有底線,時羨永遠是獨一無二的時羨,即便再難割舍,她也絕不委屈自己當任何人的替身!
“在想什麼?”
時羨一驚,抬頭間看見賀嚴大喇喇地站在臥室門口。
漆黑的短發濕噠噠落在額頭眉尖,水串兒順著眉心臉頰拂過脖頸,又沿著鎖骨繼續下滑。
“還沒看夠啊?”才從浴室裡出來,賀嚴睫毛上還沾著一層水霧,薄唇輕啟,帶著三分戲謔,“我冷。”
“啊!”
時羨迅速閉上眼睛,臉上像是有一塊烙鐵生烤著,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抬手掀起被子丟了過去,背過身不看他。
“害羞什麼。”賀嚴輕笑著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又不是第一次看。”
時羨恨聲道:“流氓!”
賀嚴有幾分委屈,“叫你幫我拿浴巾了。”
時羨:“……”
她哪兒知道賀嚴能這麼不要臉的直接從浴室裡出來!
她氣的肩膀一起一伏,覺得再和這人共處一室她得噴鼻血,抬腳就要離開。
賀嚴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往懷裡一帶,側身壓下,用被子將二人一起蓋住。
“你乾什麼!”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夾雜著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時羨心跳忍不住加速,熟悉的人總是能勾起熟悉的反應。
這叫時羨感到羞恥,她紅著臉推搡身上的人。
“彆鬨,我隻想說幾句話。”賀嚴說到做到,並沒有強行做些什麼,隻是撐著手肘將時羨圈在身下,“嘉嘉的事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對。”
時羨原本紅透了的雙頰頓時煞白。
提前告訴她嗎?
提前告訴她許慕嘉回來了;
告訴她自己隻是許慕嘉的替身;
還是告訴她離婚協議已經準備好了,隻等著她簽字?
想到病床上那張與自己有七分像的麵孔,想到許慕嘉依偎在賀嚴懷裡裝模作樣,時羨胃裡就忍不住翻湧!
這個姿勢讓時羨覺得屈辱,偏偏受了傷,掙脫不開,隻能把頭偏向一邊,垂下眼瞼,將眼底那抹痛色遮住。
涼聲道:“現在也不晚,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拿給我,我會馬上簽字。”
“時羨,賭氣可以,彆無理取鬨。”
她一遍遍的拿離婚橫在二人中間,這讓賀嚴有種被威脅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