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嚴。
她沒看內容,直接將手機扣在了桌子上。
眼下,她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都不想看。
解釋辯駁,她聽夠了。
花言巧語,她也不信了。
要想將自己徹底從這攤淤泥裡拔出來,最好的做法便是不理不睬。
門外。
賀嚴目不轉睛地看著手機屏幕,沒有等到消息,隻等到病房裡的燈光消失。
他丟下手機,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正想點燃,忽然想到時羨聞不得煙味兒。
萬一她想通了,願意見他一麵呢……
哪怕是妄想,他也願意試試……
闔上煙盒,重新塞回口袋。
才掏出手,椅子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賀嚴眼神微亮,幾乎刹那間拿過來,卻在看清來電顯示的那一刻,眸光漸漸黯淡。
收拾好情緒,劃下接聽,“喂,景銘。”
“我等了一天,關局沒有回來。”
辜景銘抿唇,“警局的人說,關局臨時接到通知,到隔壁省開會了,需要三天。”
開會……
賀嚴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沒有驚訝,沒有憤怒,甚至沒有質問。
隻是勾了勾唇角,說不清是諷笑還是冷嘲。
辜景銘卻有些摸不懂了,擰眉問:“阿嚴,關局忽然莫名其妙地要去開會,這麼明顯的托詞,你不會聽不出來吧?”
“不是托詞……”
賀嚴單手搭在膝蓋上,眼底忽然清明了許多,“既然關局長有事,那就不麻煩他了。”
“你的意思是……”
辜景銘恍然大悟。
“回去吧,調整好狀態,接下來的事……我還需要你幫忙。”
賀嚴沒有明說,
“好。”
關局能坐上警察局長這個座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在七年前破了鄭榮升的案子。
說白了,他和鄭榮升結的仇,不比賀嚴與鄭榮升的仇淺。
所以隻要他在位一天,鄭榮升進了警察局就彆想再出來。
何況現在鐵證如山。
若是連他都攔不住,隻能說明,保釋鄭榮升的這個人,他惹不起。
可是這個世上,處理事情的辦法不是隻有一種。
但身上那套製服限製了他的行為。
所以他走了。
當什麼都不知道。
三天。
是他留給賀嚴的時間。
一夜無眠。
賀嚴在外麵坐了一夜,眼睛都沒有闔一下。
方書瑤過來時,看到休息椅上的他,驚訝不已。
“你怎麼來了?”
她繞到核驗碼麵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過來?”
“賀總日理萬機,我還以為您早就不記得自己還有個老婆了呢。”
方書瑤陰陽怪氣地環起手臂,“怎麼,過來看看你老婆死沒死,好準備回去迎娶你那相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