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景銘白了他一眼,沒搭腔。
沈宴星也不惱,自顧自道:“”
正說著,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
沈宴星驚喜不已,趴在床邊激動地朝辜景銘擺手,“醒了,醒了!”
辜景銘眼底閃過驚訝,走過去時,賀嚴正好睜開了雙眼。
瞧他雙眸渙散,辜景銘輕喚了一聲,“阿嚴?”
見他沒反應,沈宴星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賀兒,你、說句話?”
等了半天,賀嚴也沒一點反應。
連眼睛也不眨。
辜景銘勸道:“阿嚴,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彆太難過了。”
“不難過……”
賀嚴輕輕呢喃了兩句,聲音澀啞,如樹上老鴰一樣。
他轉了轉眸子,對上辜景銘的眼神,“景銘,我以為,你經曆過,會感同身受……”
此話一出,辜景銘忽然就沉默了。
一旁的沈宴星似是沒聽懂,等反應過來時,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賀嚴所說的經曆過,三人心知肚明。
隻是沒想到,賀嚴會這麼突然的提出來……
沈宴星更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深深吸了口氣,忙不迭地扒著賀嚴床邊,“賀兒,賀兒,你先聽我說,小嫂子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難過,也不能不接受啊!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不是說好了,都不提嗎……”
他身體微微顫抖,隻覺得背後竄起一陣涼氣,但卻不敢回頭去看辜景銘一眼……
可賀嚴卻沒有什麼反應,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像一具行屍走肉。
不知過了多久,沈宴星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似有若無地輕歎。
緊接著,傳來一陣低沉暗啞的聲音,“阿嚴,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有你的經曆,我有我的體驗,再相似,也是不同的……”
他強抑住自己內心的奔騰翻湧,儘量使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異,“但身為朋友,我必須要提醒你,時羨已經不在了,你可以走不出來,也可以繼續發瘋,但她是你的妻子,明天是她三天,該做些什麼,不用我教你吧?”
經他一提醒,沈宴星頓時明了,也緊著附和道:“是啊賀兒,你想想,小嫂子人雖然不在了,但後事咱還得給她辦的妥妥帖帖的,你傷心難過我們都知道,但不能因為這個,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吧……”
“小嫂子的娘家已經沒什麼人了,這婆家……”
他說著,微微頓了一下,回眸與辜景銘交錯了下眼神,繼續道:“賀伯伯對小嫂子的態度你是知道的,他肯定不會操辦什麼,那你要是再不管,小嫂子可就成了孤魂野鬼,無處可去了……”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賀嚴,忽然撐著手肘,坐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便去摸床邊的櫃子。
沈宴星有眼色極了,忙把手機拿過來,像哄孩子似的問他:“賀兒,你準備給誰打電話,要我替你撥嗎?”
賀嚴搖搖頭,從他手裡把手機接過來,三兩下撥了一個電話。
等對麵一接通,他便緊聲吩咐:“喬宇,把你手上的活兒都放一放,一天時間,安排好羨羨的後事,我要轟轟烈烈的,送她走。”
這個任務屬實安排的有點倉促,但喬宇在賀嚴身邊待的久了,應急能力一流。
所以哪怕隻有一天,他也有把握將事情辦的妥帖。
先是安排人把東西都采辦好,之後開始通知親朋好友。
賀嚴對葬禮隻有兩個要求,第一要盛大,它要風風光光地送羨羨離開,第二便是乾淨,那天,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羨羨。
蘇知言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手機上看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