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老太太牽著時羨來到住院部。
乘著電梯到賀嚴病房門口。
二人一前一後的入內。
推門聲驚動了正半臥在病床上,邊吊瓶,邊撥弄平板的賀嚴。
抬眸間,看到那張極具東方韻味的容顏,不可置信地呢喃了聲,“羨羨?”
不真實的感覺鋪麵而來,賀嚴連忙丟開平板,像個孩子似的揉揉眼睛。
睜開,時羨依舊站在原地。
他倏然坐起身,唇角不自覺地咧到最大。
一雙手無處安放,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羨羨,你來了……真的嗎?你來看我了,你真的來看我了!”
他眼睛那樣明亮。
像看到了月亮一樣。
可時羨卻含了些迷茫,抬手指指自己,試探著問:“你認識我?你記得我?”
這是什麼話?
“我當然認識你,記得你啊!”
賀嚴答的那樣理所當然,“可是你怎麼會跟奶奶一起來啊,是碰到的嗎?”
“你也知道,她是奶奶?”
時羨眸中一訝,“你認識奶奶?”
“怎麼會不認識呢?”
賀嚴笑了,雙眸含著不解,“羨羨,你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問我這個問題啊,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們?”
他話音一落,時羨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的信任,再一次給錯了人。
斂去笑容,偏過頭,質問的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她卻目光躲閃,不敢與自己對視。
賀嚴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思及時羨說的那些話,眉峰微皺,“奶奶,您是不是跟羨羨說什麼了?”
“那什麼……”
老太太悻悻然地摸摸鼻子,“我、我好像該吃降壓藥了,我去吃降壓藥,你們小兩口談著,自己談啊!”
話音未儘,人已經到了門口。
走之前,還不忘遞給賀嚴一個眼神,示意他抓緊機會。
祖孫倆的眼神交流,時羨一點都沒看見。
也沒心思去看。
她雙手攥緊手包,垂著眼睫。
待病房門被老太太從外麵帶上,她才沒什麼波瀾地吐出一句話。
語氣像白開水一樣清淡,“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羨羨!”
剛轉身,背後便傳來一聲急呼。
賀嚴掀開被子,光著腳衝過去,一把將時羨納入懷中。
暴力扯掉針頭,手背上的針孔還在往外冒著血珠。
可他卻不管不顧,將時羨緊緊扣在懷裡。
額頭抵著她的頭頂,一遍遍,不厭其煩的低聲呢喃。
“我錯了,我錯了……”
時羨沒有掙紮。
隻是垂著手,渾身僵直,像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而賀嚴卻格外貪戀此時此刻。
閉著眼,將時羨越抱越緊。
“是我混蛋,都是我,真的,羨羨……”
“我看不得你跟彆的男人有接觸,我吃醋,我在意,我接受不了,我想宣示主權,所以才會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