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什麼,餘光卻瞥見了站在時羨身後的蘇樂,擺手道:“樂樂,你先回房間。”
蘇樂哦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聽到臥室門闔上的聲音,蘇千霆才慢悠悠地開了口,“樂樂都跟你說了吧?他已經在外麵跪了一下午。”
“為什麼?”
“先坐下。”
蘇千霆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隨後端了杯茶放在時羨麵前。
凝眸道:“羨羨,這件事你不用管,他願意跪,就讓他跪著。”
“可是他這麼跪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況且,放學之後,九九也會回來,被孩子看到......
時羨雙手覆上蘇千霆的手臂,“爸,你去把他趕走吧,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期,等鄰居們回來了,看到他在院子裡跪著,影響也不好。”
而且,幼兒園也快放學了,若是讓九九看見......
蘇千霆一下就領悟了自家寶貝女兒的意思,重歎一聲,點點頭。
聽到推門聲。賀嚴倏然抬眸。
見蘇千霆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自己走過來,眼底忽然燃起一抹希冀。
就在他以為終於打動了蘇千霆時,卻隻聽到一聲沒什麼情緒的逐客令。
“你走吧。”
頓時,恍若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把剛剛才重新點燃的希望瞬間澆滅。
“我不會走的。”
賀嚴呢喃了一句。
聲音雖輕,卻透著堅定與決心。
“你以為一直跪著就有用嗎?”
蘇千霆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我告訴你,彆說你在這兒跪一下午,你就算跪一天,跪一年,把地跪穿了也抵消不了羨羨曾經受過的那些苦!”
“所以我才想儘我所能的去彌補羨羨!”
賀嚴直起腰,驕傲如他,就是當年被鄭榮升用刀槍指著太陽穴膝蓋也沒有軟過一點。
此刻竟願意在蘇千霆麵前丟掉所有的自尊,“蘇董,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我沒能保護好羨羨,但是以後不會了,她和孩子會是我的命,請您相信我一次,能讓我有一個、有一個贖罪的機會,有一個向羨羨懺悔的機會,行嗎?”
“贖罪?”
蘇千霆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輕哼出聲,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打量他,“賀嚴,你和我都是男人,你以為,你一句贖罪,就能騙的過我嗎?”
“你今天過來,無非是在酒店看到我和蔣家夫婦見麵,知道蔣寒笙有娶羨羨為妻的意思,所以你忽然意識到羨羨真的有可能要開始另一種生活,你產生了危機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孩子被搶走了一個屬於自己卻不經常玩的玩具,擁有的時候可有可無,可一旦麵臨失去,又覺得非它不可,可若真的把玩具留下來了,就又會再次把它丟在角落,不聞不問。”
說著,他眼底溢出一抹冷嘲,“我說的沒錯吧?”
“不是,不是這樣!”
賀嚴連聲否認,“時羨她從來都不是我的可有可無,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
“是嗎?那羨羨生死一線的時候,我怎麼沒見賀總也活不成呢?”
說到最後,蘇千霆尾音轉冷,眸中透射著與從前迥然不同的寒光,“賀嚴,五年前我就提醒過你,如果羨羨能平安度過那一劫,你務必要好好對她,可你是怎麼做的,還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沒錯,我是羨羨的父親,但羨羨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也一向都是她做主,我從來不會多加乾涉,但關於你,我不會任由她胡來。”
說著,他蹲下身,與賀嚴平視,渾身都透著身為人父,為女撐腰的底氣。
一字一句道:“你聽清楚,我蘇千霆的女兒,沒有任人欺負的道理,羨羨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再回你們賀家那個虎狼窩!”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門鈴聲。
蘇千霆站起身,朝門口探了探頭。
看清來人,抬腳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