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陣術,起源自上古《龍甲神章》,涉及術數,以易經八卦為基,有八門九星,陰陽五行,三奇六儀等要素。”
“陣道乃修真六藝中最難學難精的一道,要入陣道,光學符法還不夠,首先要打好術和數的基礎……”
內門築基師叔朗聲宣講,江月白雲裡霧裡,竟是大半都沒聽明白,頓感陣道之複雜,光是打基礎的書單,這位陣道師叔就列了十數本。
好不容易熬到講法結束,江月白一頭紮進藏書院,將《河圖洛書》《太玄甲子數》《陰陽應象論》等書全借出來。
難怕什麼,多讀多背總能明白。
剛出藏書院,一人攔路。
“我就知道,在這兒能找到你這臭丫頭。”
江月白抬頭,心裡一咯噔,賈衛!
她餘光掃視左右,藏書院外人來人往,他要找她麻煩,不會選在這裡。
“你想乾什麼?”
賈衛吊兒郎當,“我可不會跟個小丫頭過不去,今日來是提醒你一句,彆識人不清,到時候賠上性命。”
“你在說你自己嗎?”江月白毫不客氣。
賈衛嗤笑一聲,“你以為陶豐年對你好是沒有私心的嗎?不妨直接告訴你,他的壽數不足一年,培養你不過是為自己培養新的軀殼,等時間到了將你奪舍,他便能重獲新生!”
江月白心頭一顫猛的盯住賈衛。
賈衛陰笑兩聲,“你好自為之吧。”
賈衛離開,江月白渾身發冷。
他剛才說……爺爺的壽數不足一年?所以爺爺這段時間才身體越來越差?
江月白不想相信,但仔細一想,爺爺三十歲入道,修行至今已到七十歲,兩次築基失敗耗空底子……
她原以為爺爺怎麼也得活到百歲,到不了百歲也得八十。
“不可能的,爺爺不可能這麼快就要……”
江月白不敢想下去,立刻朝花溪穀飛奔。
花溪穀裡,青磚小院。
陶豐年聽著江月白泣聲質問,有些晃神,半晌才道:“你擔心的隻是我快死,就不擔心我真要奪舍你?”
江月白哭著大喊,“我又不是棒槌!賈衛的話我怎麼可能會信!”
陶豐年失笑搖頭。
江月白氣得抹淚,“你還笑!”
“你自己都說賈衛的話不能信,還哭?”
江月白愣住,鼻涕流下來。
陶豐年揉揉江月白的腦袋,“放心吧,原先確實壽元將近,但上回去南穀坊市,爺爺已經找到辦法暫時延壽。”
“暫時是多久?”
“三年,隻要你三年內能考上靈耕師,爺爺便能跟宗門要一顆十年的延壽丹,然後再次衝擊築基,之後便有足夠的時間去謀劃。”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道法自然,強求不得,爺爺不想你背負壓力修行。”
江月白抹掉眼淚,“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你也一定不要拋下我,你發誓!”
陶豐年見江月白在倔頭上,隻好裝模作樣的發誓安慰,雖然虛驚一場,可賈衛為何突然要告訴江月白這件事,陶豐年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月白也是一樣,心中忐忑難安。
思前想後,她決定不等三年。
延壽是逆天的行為,就算隻是十年的延壽丹,煉製出來也會遭受丹劫,很難保證產出。
江月白又跑了趟講法堂,陸南枝和謝景山都說會儘力幫忙。
但具體什麼時候能弄到,誰也無法保證。
原本明媚的日子蒙上一層陰霾,那日之後江月白不再離穀,將自己關在小院中,沒日沒夜的練習靈耕法術。
陶豐年說得沒錯,道法自然,她以前練習法術雖然辛苦,可每一日隻要有進步都很開心。
如今心中壓著巨石,隻覺進步還不夠,距離目標還有很遠很遠,叫她不斷壓榨自己極限,累得難以喘息。
而且,法術的熟練度增長遠不如從前。
過猶不及,適得其反,她漸漸體會到了。
一日日的苦練,唯有與陸南枝鴻雁傳書,能疏解她心中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