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豪爽,不拘小節,竟直接當場,褪去了上身的衣物,解下殷紅的繃帶,露出了背部,一道駭然的疤痕。
遠遠看去,就如同一道紋身一般,有巴掌一般粗大,從右肩之上,一直斜向劃到了左肋附近,橫跨了整個背脊。
而如此大的傷口,十餘年的傷勢,竟一直沒有好轉,皮開肉綻之下,甚至能夠依稀看到裡麵的森森白骨,不時地還會有鮮血流出。
“嘶——!”
眾人見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感到頭皮發麻。
如此滲人的傷痕,平生還是頭一次見到。
繞是江海濤父子二人,平時早已見慣了這道傷痕,再看之下,也不免有些心驚膽戰,甚至隱隱覺得,傷口好像又擴大的一圈!
“江老竟一直背負著此傷十餘年!?”明天源從未聽說過,今日一見也不由得暗暗心驚,揪心不已。
“這傷痕,真是恐怖啊!”黃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像是活著似的!”
江浪道:“爺爺個性好強,不願向外人提及,隻有少數人知情罷了。”
江衛國笑道:“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
“不然誰來了,都想看一眼,我豈不是成動物園的猴子了?看了也沒人能治得好,反而讓我心煩!”
這道傷痕,對江衛國而言,很不光彩,因此既不願提及,也不想讓人知道。
而今日,江衛國對周贏心服口服,所以才這麼痛快地褪去上衣,露出傷痕。
不然的話,倘若方才是周贏輸了,說不定就謝絕他的救治了。
江浪又對周贏正色道:“周先生,還望出手相救!”
“是啊,周賢侄,快想想辦法啊。”江海濤也道,“你若是能治好我父親這舊傷,我們江家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周贏走近,細細打量一番,也不由得一皺眉。
如此傷勢,也確實是他平生罕見。
畢竟,周贏獲得各類傳承,也不過才短短三年而已。
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眼前江衛國身後的傷勢,就是周贏從未見過,也沒聽師父說過的奇症!
不過,通過他按部就班的觀察,隱約還是看出了其中一些蹊蹺。
“黃潛,你剛才說的對。”周贏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老者身後的傷痕。
頓時,江衛國渾身一顫,而那傷痕,也猶如流光一般,迅速滑動起來!
“這傷痕……真的像是一條……活著的河流一般!”
就仿佛有人,在江衛國的身後,劃開了一道鮮活的傷口,永遠奔流不熄!
“周先生,我爺爺這到底是受的什麼傷?”江浪急忙問道,“為何如此古怪!你說的,活的傷口,又是什麼意思?可有解救之法!?”
周贏沉吟片刻,而後應聲道:“辦法倒是有!”
“真的!?”江家父子聞言,頓時一喜。
但周贏又話音一轉:“不過,我必須得先看一看,弄傷江老的那把兵器才行!”
“解鈴還須係鈴人!如何處理這傷勢,還得從製造這傷勢的源頭找起!”
什麼!?
江家父子聞言,又是一怔,臉上難免有失望的神色。
這都十多年了,上哪兒再去找當年那把兵器啊?
“有!”不料,江衛國卻突然開口道,“那把兵器,就在我這裡!”
“當年,給我造成此傷的人,被我親手殺了,他的那把兵器,也成為了我的戰利品,被我收藏了起來!”
“什麼!?”
“砍傷爺爺的那把兵器,就在咱們這裡?”
“我怎麼從沒有見過!?”
江家父子二人,聽聞江衛國這麼一說,也頓時大吃一驚。
因為這麼多年了,他們也是頭一次聽父親提到此事。
“父親,怎麼從沒有聽你說過啊?”江海濤疑惑地問。
“是啊,我們也沒見過。”江浪好奇的問道,“爺爺,那麼打個兵器,被你藏到哪兒了?”
江衛國搖了搖頭,道:“那把兵器,有些古怪,所以沒讓你們看到。就藏在我睡的床下。”
“跟我來吧!”
說著,江衛國一招手,示意眾人跟隨他進入裡麵的房間。
老人的臥房,裝飾十分簡單,屋內僅有簡單的家具。
江衛國走到床前,掀開被褥和床墊,露出床板。
——哢嚓!
江衛國又一拳砸下,竟從床板裡,抽出了一塊木板。
兩手一拆。
隻見一把東洋刀具,散發著詭異的寒光,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就是這把刀!”江衛國輕撫刀身,身體也不由得隨之微顫,“給我留下了一道,無法磨滅和治愈的傷痕!”
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憶!
關於那一段往事,江衛國從未提及過,江海濤父子二人,自然也不知情,隻能從其他士卒的隻言片語中,了解一個大概。
但至於這把刀的主人,他們更一無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