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點了點頭,跟許折夏兩個人走到搭好的巷子裡。
各個機位都準備好。
許折夏站在巷子口,斂去眼底的神色,眼眶有些紅,換上一副失神的樣子。
“燈光準備。”
“第一場第一幕,三二一,a!”
許折夏站在雨裡,雨傘一點點地拉開,她穿著製服,屹立在雨中,雨水將她跟賀綏拉成兩個世界,一半光明,一半暗黑。
一清澈悲涼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年的身姿,放蕩不羈。
鏡頭轉向賀綏,少年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額頭上你貼著一個粉紅色的創可貼,衣領大敞著,露出兩道猙獰的傷疤。
“喲,這又是哪裡來的新老師,想帶我回去?”
少年一隻腳踩在半個人高的油漆桶上,身子倚在邊上,沙啞乾澀的聲音進入耳道,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向著這個本就算不上多好的世界利落揮刀。
“卡!”
伴隨著導演的聲音,許折夏收起晦澀不明的神色,衝著靠在紅色油漆桶的賀綏笑了笑。
兩個人一起走向跟拍攝像頭麵前,開始看剛剛的那段演繹。
桃喜喜點了點頭,對剛剛那一段還算滿意
“還算不錯,比我預估的要好,沒有被壓戲。”
看完回放的桃喜喜衝著兩個人笑了一下,指著定格的畫麵說道:“賀綏的台詞還需要再練練,感覺還沒有出來,要是可以,我就不考慮後期給你找配音了,到時候直接用原聲。”
“真的嗎?導演!”
他藝術按眼睛裡閃出細小的光芒,帶著期待,看向桃喜喜的目光裡滿滿都是期待。
“當然了,能找配音是最好的,有空的時候可以跟折夏多對對台詞,應該對你有幫助的。”
“好的!謝謝導演!”
賀綏轉頭看許折夏的時候,整張臉神采飛揚,看上去就十分的開心,尤其是那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
許折夏心底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三天,她幾乎是沒有什麼休息時間,每天下了戲,賀綏就鑽到自己化妝間開始對台詞,連上鎖都擋不住。
陳煦看著疲憊不堪的許折夏,再看看整天神采奕奕的賀綏,隻覺得好笑。
賀綏再一次從自己化妝間跑過來的對台詞時,在門口看到了被趕出來的陳煦。
“陳煦姐,你怎麼在這裡?”他指了指屋內,小聲地問,“小……折夏老師呢?”
看著少年的臉龐,陳煦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默默走開了,留下一臉迷茫的賀綏,呆愣在原地。
他看著陳煦離去的身影,無措地摸了摸腦袋。
因為下一場戲,是難得的三人對手戲,他特意來找許折夏給自己執教指教。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賀綏一個人站在門口,安靜等著人來給自己看開門。
屋內,許折夏被人抱在懷裡,雙手環上男人的脖子,被迫仰著頭,接受男人瘋狂的吻,好看的睫毛輕顫,婉轉的眼睛流下兩行清淚。
“嗚……”
細小的嗚咽聲傳來,她雙手抵在男人健碩的胸肌前,無聲地反抗。
江宴之從薄唇上離開,指腹擦去眼尾的淚珠,鼻尖碰上鼻尖。
清洌的聲音從男人的喉腔傳來:“是不是太久沒有接吻了?都生疏了不少。”
他輕笑出聲,懶洋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玩味。
許折夏撇過頭去,嬌嬌軟軟地罵了句變態。
江宴之像是很滿意她現在的狀態,在紅暈的嘴唇上輕啄一下:“嗯,我是變態,你是變態的妻子。”
他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說自己,語氣輕佻,像是在逗人開心。
“許老師?”
屋外,賀綏又敲了兩下,依舊沒有回應。
他明明記得上一場戲下來之後,許折夏是回到了自己化妝間的,怎麼現在卻沒有了聲響。
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忽然打開。
賀綏在看清屋內景象的一瞬間,僵硬地轉身,灌了鉛的腿剛剛抬起,就被身後的人拽進屋子。
他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扯出一個笑,試探地叫了聲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