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眼睛紅得跟手上的兔子玩偶一樣,看著江宴之的眼神楚楚可憐的,讓原本想拒絕她的江宴之又成功把話給咽下去了。
兩個小家夥爬到屋頂上,說是要看流星雨。
隻是很可惜,許折夏還沒等到流星雨來就睡著了。
她不知道,那是江宴之留在江家的最後一天。
直到什麼時候才回來的?是許折夏打算隨便找個人結婚的時候。
車子停在半山腰,許折夏和江宴之開始往山上爬。
這是個存酒的山莊,是江宴之自己名下的第一家產業,對外出售的都是塵封多年的紅酒。
兩個人來到地窖,一路往裡麵走。
許折夏看著江宴之打開地窖最裡麵的暗門,裡麵存封著兩壇女兒紅。
“這個?怎麼會在你這。”
她看著上麵紅紙上寫著的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些驚訝。
“應該是嶽母生前存到這裡的,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江宴之把酒拿出來,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許折夏沒有跟上來。
他回頭。
許折夏整個輕輕顫抖,手上拿著一張紅紙。
“預祝我的寶貝仙仙,新婚快樂,天天開心。”
落筆:林仲夏。
她忽然就哭了,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眼淚落在紅紙上,化開了上麵的字。
許折夏隻覺得一陣心酸。
在林仲夏去世的第五年,父親意圖再娶。帶著私生女登堂入室,而她一直被困在喪母的枷鎖裡,爬不出來。
像是溺水的人,就快沉入海底的時候,突然解放。
江宴之看著情緒失控的許折夏,小心地抱住她。
那個易碎的瓷娃娃。
月光下,許折夏跟江宴之兩個人坐在涼亭裡,臉麵放著剛剛從地窖裡拿出來女兒紅,醇香的酒味在空氣中一點點散開。
她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隻是現在自然沉淪其中。
喝到雙頰通紅,她趴在桌子上,眼睛都變得有些迷離,帶著酒氣的話脫口而出:“江宴之,為什麼,我從那天以後就沒有見過你了?”
她有些星星眼的望著男人,說出的話卻讓人一愣。
“你還記得我?”
許折夏點了點頭:“記得,你是小時候,住在外婆家隔壁的小哥哥,是阿宴哥哥。對不對?”
她嘟囔著,說的迷迷糊糊。
江宴之明白,是她醉了。
但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像是個虔誠的信徒。
“是啊,仙仙。”
我是你的阿宴哥哥。
他喝掉一整杯子的酒,眼睛變得晦澀不明。
“江宴之,你為什麼,突然一下就不見了!”
許折夏忽然直起身子,一雙眼睛看著他。
“你想知道?”
隻見她點了點頭,認真道:“當然!當然想知道啊。”
男人嘴角輕輕勾起,身子軟下來,像是在講故事。
“我八歲的時候,就是你最後一次來見我的第二天,我被送到了京都。”
他抬眸看向天空,像是在回憶。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是江城人,為什麼要去京城?”
隻聽小姑娘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吻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父親,是京城江家的小兒子,而京城那邊,原定接管集團的大哥哥,車禍去世了,所以,我就被帶走,當做繼承人培養。”
他輕笑一聲,回望小時候。
“京城江家,老夫人可嚴厲了。”
江宴之再次看向許折夏的時候,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看著她的睡顏,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上,隻聽一聲低喃。
“江宴之,我是不是沒有家了。”
他指尖一顫,看著許折夏的目光帶著認真。
“不會的,有我,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許折夏永遠是個有家的小孩。
而江宴之,會成為她永遠的依靠。
男人抱起睡著的許折夏,身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天空流星劃過,隻剩下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