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許折夏,從下車開始,目光就沒有從溫婉身上離開,銳利直白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掃視,看得她身體不自覺的發怵。
許覃還算是有點男人的樣子,把身後的溫婉往自己身後藏了藏,然後輕咳兩聲,問道:“仙仙,你怎麼回來了?”
許折夏看著他自然地袒護著身後的溫婉,輕笑一聲道:“這是我家,我隻是來看看不該出現的人,現在是不是還在我家,隻是......”
她眼神一暗,看向躲在自家父親身後的溫婉,微笑地看著對方。
溫婉真的是人如其名,長了一張溫婉嫻靜的臉,尤其是現在多在許覃身後,更顯得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樣子。
還真的是他一貫喜歡的風格。
她嗤笑一聲,然後看著許覃說道:“彆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會吃了她,不過要是可以,我還真的很想把她這張跟我母親七分相似的臉給劃爛。”
許折夏最後幾個字的音咬得很重,像是在強調什麼。
許覃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看著許折夏的眼神帶著一點仇視,又有些心痛,他看著自己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隻覺得陌生,仿佛一片心意被荒廢了,那種青澀明朗的苦楚。
“這是我以後的妻子,就算你不叫她一聲母親,也要學會尊重她,這畢竟是你的長輩。”
他一字一句說得苦口婆心,看著許折夏跟身邊溫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說實話,許折夏原本還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在許覃說出“喊她一聲母親”的那一刻,所有,所有原本的恩情,她都覺得可以一筆勾銷。
許折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看著自己麵前的人,隻覺得陌生,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幾個人:“你確定要讓我叫她這個害死我母親的真凶?”
許覃也是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巴掌就落在了許折夏的臉上。
“混賬!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他怒視著許折夏,拔高音量:“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溫阿姨跟你母親的死,沒有一丁點關係!是我要娶她的,她最終也是要進我們許家的門!”
聽著他的聲音,許折夏艱難地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確實小時候許覃帶著林仲夏跟自己在遊樂園的生活。
她自詡不是一個感性的人,而現在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無力。
“我的母親早就離去了,連帶著曾經最愛我的父親也一起走了。”
許折夏說話的時候帶著輕輕的顫抖,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許覃看著自己養大的女兒,默默地閉上了眼睛,隻覺得自己是真的不了解這個女兒了。
“好,既然如此,我以後就沒有你這個女兒了!你也不用再叫我父親了,以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各過各的。”
溫婉看著互相放狠話的父女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許覃的衣角,柔聲說道:“阿覃,仙仙不喜歡我是正常的,畢竟我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你跟她可是親父女吧,千萬不能因為我生分了。”
她的聲音嬌嬌弱弱的,給人一種想要聯係的感覺,隻是無意間看著許折夏的眼睛裡露出了得意,讓她的狐狸尾巴就這樣露出來了。
“什麼女兒,我沒有這個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許家隻要爾爾一個女兒!”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折夏也沒有什麼想挽留的了,但是有些事情許折夏覺得自己還是要跟他說清楚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明天我會找律師做個公證,證明我們斷絕父女關係,對於之後你的生活,我不會有任何意見,你要跟誰結婚也好,把遺產給溫折爾也行,不關我的事情。”
許覃此時還沒反應過來,似乎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畢竟哪怕是自己現在不要許折夏這個女兒了,他還有溫折爾,還有溫婉願意跟著自己。
而許折夏不一樣。
她嫁給了江宴之,江城第一世家,沒有了娘家的支持,許覃覺得,許折夏的好日子也不會多長遠。
隻是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從一開始,江家看上的就不是許折夏背後的權勢,就單單是她這個人,要說真正依靠江家的,也應該是許覃那個曾經幾度瀕臨破產,被江宴之硬生生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好,既然這樣,那就請你們從我家離開吧。”
她側身給兩個人騰出一個一條道,然後冷眼看著許覃帶著溫婉離開。
之後身後的汽車聲響起,許折夏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腿軟下去,差點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