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尼德怎麼能不亢奮?
曾經他是在眾多朋友以及同事不理解以及嘲諷聲中離開亞曆山大皇儲左右的。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自甘墮落、無藥可救,除了阿列克謝幾乎所有人都準備看他的笑話。
尤其是亞曆山大皇儲,列昂尼德永遠也忘不掉他們分道揚鑣時皇儲的眼神,那分明是厭惡分明是鄙夷。
這種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列昂尼德,雖然他當時什麼都沒說,但他牢牢地記住了那天的屈辱,發誓一定要讓所有人尤其是讓亞曆山大皇儲看到他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起初列昂尼德以為想要實現這一點需要很久很久。但是這兩個月下來,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一點,隻有孬將沒有孬兵,隻要清除掉軍中的蛀蟲,哪怕是像748團一樣的渣滓也會煥發新生。
昨天晚上,他忽然收到了亞曆山大皇儲寫來的親筆信。信中皇儲向他道歉向他承認錯誤:
“我最親愛的廖尼亞,我現在才知道您說的是多麼正確。我們的軍隊確實存在大量腐朽無能的軍官,必須要清理掉他們,我們的軍隊才能重新強大起來……”
“安德烈康斯坦丁諾維奇大公也是如此,我低估了這位堂弟的能力,他確實是個有能力有水平的人。我應該更公正地對待他,就像您所說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隻有遵守規矩才能維護我們的國家、維護我們的榮譽!”
這封信給了列昂尼德太大的動力,他幾乎是熱淚盈眶,他覺得自己終於又看到了曾經那個睿智、賢良的皇儲,看到了俄羅斯無比輝煌的未來。
心情激動的列昂尼德幾乎一夜沒睡,他覺得自己必須回饋皇儲的友誼和信任,必須乾出更大的成績,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讓748團更加的出色,讓748團成為榜樣!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未來一年中大放異彩,用榮譽回饋亞曆山大皇儲的信任!
看著已經陷入狂熱之中的列昂尼德,李驍覺得蛋疼了。他真心隻想猥瑣發育,真心不想太出風頭,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他被尼古拉一世盯得死死的,再出風頭那個小心眼的家夥肯定會更忌憚他,更不擇手段的對付他。他真心不想作死好不好!
隻不過李驍的想法被列昂尼德、維什尼亞克和鮑裡斯無情的粉碎了!
“我必須回饋皇儲的信任,必須向他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我已經耽誤好幾年了,不想繼續蹉跎下去,我要乾出一番事業,成為將軍建立功勳,我要讓母親不再忍受屈辱,我要讓她以我為榮!”
“我到聖彼得堡來就是光大門楣的。我要讓世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成為俄羅斯最偉大的將領!”
看著朋友們熱切且充滿激情的眼神,李驍知道他不能苟下去了。他能有現在的局麵全賴於朋友們的幫助和扶持,沒有鮑裡斯和維什尼亞克他抵達748團的第一天恐怕就要玩完。沒有列昂尼德的支持他不可能在748團做任何事情。
他已經享受了太多朋友們帶來的好處,是時候輪到他回饋這些可愛的朋友們了。
“那接下來我們就有得忙了!”李驍望著他們的眼睛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那三人一齊整齊地回答道:“沒有問題,你吩咐吧!”
李驍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我們得確保列昂尼德當上748團的團長,而不僅僅是個朝不保夕的代團長。隻有您當上了團長,我們為748團做出的改變才能持續的執行下去,而不會人亡政息!”
維什尼亞克和鮑裡斯深以為然地點頭,這確實是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列昂尼德罩著,他們做什麼都難以安心,時刻擔心上頭會找茬。
列昂尼德可沒想到李驍對他如此重視,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很謙虛地表示:“這個還是要聽上級的命令,我們不能私相授受,那成什麼樣子了?”
李驍毫不留情地指出:“不,我的朋友。我們可能必須私相授受了。”
稍微一頓,李驍很嚴肅地指出:“千萬不要以為沒了梅薩多夫我們就高枕無憂了。軍中類似梅薩多夫的混蛋還有很多,梅薩多夫的同黨朋友更是如過江之卿。更何況我們采取的措施已經觸及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家夥可不會讓我們好過的,會想儘辦法的找茬刁難我們!”
“而748團團長這個位置就非常重要了,如果不是您當團長,再來一個梅薩多夫怎麼辦?難道我們就一直被動忍耐挨打,跟這些蛀蟲沒完沒了的纏鬥嗎?那我們哪裡還有時間做正經事?”
列昂尼德沉默了,從他的個性來說,是相當討厭這種不規矩私相授受官職的行為,更討厭走後門走捷徑。他希望一切都按照規矩來,大家全憑本事而不是拚關係拚出身走後門。
但讓他無語的是,拚關係拚出身走後門才是俄國的常態,憑本事更像是笑話。
尤其是現在,如果不拚關係拚出身走後門他還真有可能當不上團長。因為就像李驍所言,他們已經得罪了一大批人,緬什科夫的黨羽們怎麼可能看他們逍遙快活?
“事有從權!”維什尼亞克插嘴說道,“我們這麼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748團和748團的那些真正想要做事的軍官以及那些可憐的士兵!”
鮑裡斯也道:“是的,您也不想再讓他們受苦,再讓他們在絕望中掙紮了吧?”
列昂尼德動搖了,開始認同這種說法,但他依然過不了心裡頭這一關。總覺得這麼做很卑鄙,彆人會怎麼看他,會不會以為他也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寬於律己嚴於律人的偽君子呢?
李驍又說話了:“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我覺得,那種擔心毫無意義,隻有那種隻顧自己小節、隻顧自己名節的虛偽之徒才會擔心那些。對於那些真正想要做事,想要有所作為的人來說,旁人的詆毀、庸人的流言何足道哉?”
“和我們要做的事業相比,這些東西不值得一提。做大事不拘小節,孰大孰小肯定不用我教您了。我是您的話,雖千萬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