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爾莫洛夫沒有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倒不是老頭想看看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不是在說真話。因為羅曼諾夫家族的靠不住實在是太正常了,反正老頭已經不對王室有什麼指望,這幫人不管是誰上台當皇帝都是一個鳥樣,哪怕是登基之前再禮賢下士再親民,等登基之後就是另外一幅麵孔了。
正所謂皇帝說話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好不好。葉爾莫洛夫現在想搞清楚的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不是認真的,因為按照他的意思,尼古拉一世和他的幾個兒子都不能讓人滿意,所以是不是有必要換一個旁係的王子來當沙皇了。
葉爾莫洛夫笑嘻嘻地說道:“你這話若是讓陛下聽見了,非治你一個大逆不道的罪不可!”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聳了聳肩道:“我想陛下是不會知道的,是吧,將軍?”
葉爾莫洛夫撇了撇嘴,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沒必要也沒意義,反而問道:“那你就覺得那位大公合適?萬一他也是個演技派呢?”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是淡定地回答道:“我沒有說那位大公合適,至於那位大公的演技,說實話我也無法打包票畢竟人是會變的,不是麼?”
這一點葉爾莫洛夫非常同意,當年那個青澀的小毛頭羅斯托夫采夫現在變得他都不敢相信了,你敢相信當年某人也是個情緒外露的憤青麼。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平靜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早作準備,陛下這一家子都是靠不住的,所以有必要看看是不是有其他更適合的對象當年我也沒有一定要推什麼人上位的意思,而是說培養一些傾向於變革的王室成員從長遠看是有利的”
葉爾莫洛夫想了想同意了這個說法,如果王室始終都像尼古拉一世這個鳥樣子,那俄國指望從上而下的變革幾乎就是癡人說夢。而對他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這樣的人來說,自上而下的變革幾乎是唯一的道路了。
如果不能稍稍改變下羅曼諾夫家族的頑固理念,那未來恐怕很麻煩,所以確實要早做準備。
“那為什麼是那位大公呢?我覺得不管是是從資曆還是能力上看,亞曆山大一世陛下的弟弟們以及他們的子嗣更有利些!”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搖了搖頭道:“米哈伊爾.巴普洛維奇大公的後代雖然更合適,但是請恕我直言,大公殿下本人確實很不錯,但他的兒子們很普通,毫無野心得過且過甚至還不如他們的母親,如果一定要從這位大公家裡頭選一個人繼承皇位的話,我更擁護大公夫人”
這話說得很直白,但也是事實,米哈伊爾.巴普洛維奇大公能力和人脈都沒有問題,可惜死得太早。而他的妻子符騰堡的夏洛特公主,也就是葉蓮娜.巴普洛夫娜大公夫人那真是羅曼諾夫家少有的開明改革派,可以說這位大公夫人是羅曼諾夫家族最支持改革的人,已經不止一次的呼籲要求廢除農奴製度了。
可惜的是這位羅曼諾夫家族的“知識分子”始終是個外人,尼古拉一世也並不怎麼待見這位弟媳,自然不會聽她的意見。很顯然的是現在的俄國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一個葉卡捷琳娜二世了,不是每個德意誌公主都有當沙皇的命的。
葉爾莫洛夫又想了想羅曼諾夫家族直係的這些大公們,不得不承認,這幫貨還真沒有幾個能入得了他法眼的,隻能無奈地問道:“那你想讓我怎麼抬舉那位雜種大公呢?”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笑了,他慢悠悠地回答道:“我沒有讓您抬舉他,隻是想讓您去見見他,看看他這個人如何罷了。”
葉爾莫洛夫很尖銳地問道:“若我覺得這位雜種大公不怎麼樣呢?”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嗬嗬一笑道:“那您就繼續回莫斯科養老唄!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爾莫洛夫有些無語,怎麼也沒想到羅斯托夫采夫會如此“調皮”,隻能無奈地又問道:“若我也覺得他不錯呢?那你會怎麼做?”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篤定地回答道:“那我們就想辦法幫這位大公鬆鬆綁,給陛下牽製他的鐵鏈撬鬆了!”
葉爾莫洛夫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聽起來像那麼回事,反正就是走一趟的功夫,那我就去黑海走一趟!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看好他!”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隨和地回答道:“那是您的自由,不過我覺得那位大公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因為據我得到的消息,在黑海艦隊他乾得很不錯”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葉爾莫洛夫就上路了,抵達尼古拉耶夫之後,他首先聯係了在黑海服役的老部下,他才不會立刻去見李驍,因為老頭始終認為想要看清一個人,最好是從側麵看,因為每個人的正麵都是最有迷惑性的。
“這位大公搞情報去了?”
這是葉爾莫洛夫收到的第一個消息,講真,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因為羅曼諾夫家族的人多半都是有軍人情結的,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才是他們的最愛,但是搞情報怎麼看都有點走偏門的意思啊。
“那也是沒辦法,據說是陛下不喜歡這個侄兒,故意要借刀殺人”
這個消息讓葉爾莫洛夫對李驍的第一印象不錯,因為尼古拉一世討厭的就是他喜歡的,而且能讓尼古拉一世如此不喜歡,本身也能說明問題不是麼。
“那這位大公乾得如何?”
“不太清楚,為了這位大公的去向問題,拉紮列夫和馬爾克.米赫耶維奇不止爆發了一次爭論,最後拉紮列夫力排眾議讓科爾尼洛夫全權負責,所以真實的情況隻有科爾尼洛夫知道了”
這個消息讓葉爾莫洛夫大吃一驚,因為他太了解拉紮列夫的為人了,他最喜歡提攜有為軍官,隻有他看得上的人才會傾力去保護,而某人能讓拉紮列夫看上眼,這有點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