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切尼傻眼了,他完全沒有料到科蘇特會倒打一耙,反而誣陷他是間諜走狗,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下意識的他認為這是科蘇特耍花樣搞手段玩名堂,登時怒道:
“鬼扯!這都是你偽造出來的,我認識這些位先生,他們都是一心為國公正無私的紳士……科蘇特先生,為了推卸罪責,您竟然已經無恥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
科蘇特卻隻是淡淡地哼了一聲:“是否是臆造的得由在場的先生們審視過我提供的證據才能決定。但是我對調查的結論非常有信心,名單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罪有應得罪無可恕……到是您,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為這些奧地利走狗辯護,我看你恐怕跟他們脫不了關係,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一黨!”
說著,不等塞切尼辯解,科蘇特就立刻對著眾多議員提議道:“先生們,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鑒於塞切尼伯爵跟此案牽連甚深,我建議暫時停止他的一切職務,立刻接受審查!隻有這樣才能將危險降低到最小!”
塞切尼這回是七竅生煙了,他不斷地為自己辯解以及瘋狂地攻擊科蘇特栽贓陷害。但是吧,這些辯解是那麼的蒼白,因為科蘇特提供的證據實在太充分了,什麼偷稅漏稅走私舞弊一筆筆是清清楚楚,至於那些間諜行為,更是一樁樁有據可查。
這如何讓在座的議員相信塞切尼找來的這些證人是無辜的,相反這隻能讓塞切尼看起來也非常可疑。如果塞切尼是無辜的,為什麼要如此針對科蘇特,又要如此為這些賊人出頭呢?怎麼看他都是有牽連好不好。
如果不是看在包賈尼的麵子上,這個事情議會根本不會繼續查證什麼了,如此充分的證據足以說明問題,先把塞切尼抓起來好好審訊就是了。
但塞切尼畢竟是包賈尼的心腹愛將也是保守黨的二號人物,就這麼把他抓了,事情就沒辦法收場。更何況多少要給包賈尼一點麵子,而且議會也不希望看到轉天報紙上出現驚悚的頭條新聞,說什麼內閣部長是奧地利間諜。
這讓他們如何向群眾交代,更何況塞切尼還是革命爆發之初的領袖人物,如果連革命領袖都是奧地利走狗,那本屆議會和內閣之中天知道還有多少奧地利走狗啊!
反正這影響太惡劣了,必須先捂蓋子,哪怕塞切尼真是奧地利走狗,那也得先淡化影響,等風聲過去了再隱蔽的處理,這個時候不適合將事情弄得太大。
興致勃勃準備大乾一場的塞切尼失魂落魄的被國民自衛軍押出了議會,接下來他將接受議會的專門委員會的審查,暫時被停止了一切職務並且限製人身自由。
這對他的打擊極其巨大,因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是他占據上風,明明是科蘇特橫征暴斂惹是生非好不好,怎麼到了最後反倒是他接受審查被議罪呢?
包賈尼也長歎了口氣,自責道:“都是我沒能勸住你,我早就應該想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科蘇特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很顯然這就是一個圈套,他是故意的!”
塞切尼腦瓜嗡嗡的,他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以及百口莫辯,但暫時已經亂了方寸,想任何事情都集中不了精神,一眨眼就會陷入不斷地自我糾結中不可自拔。
他抓著頭發懊惱地問道:“陷阱?我的朋友,我現在腦子裡很亂,什麼都想不明白,這怎麼就是陷阱呢?難道那些富商和士紳跟科蘇特是一夥的,他們聯手陷害我嗎?”
包賈尼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塞切尼,他了解塞切尼,知道這個朋友思維敏銳,這麼淺顯的道理不可能想不明白。而現在他竟然腦子裡一團漿糊,可見這個事兒對他的打擊和影響有多麼大。
他解釋道:“不,那些混蛋並沒有和科蘇特聯手。而是科蘇特利用了他們……這些混蛋對我們撒謊了,他們確實有偷稅漏稅走私的行為,甚至他們也確實跟奧地利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很顯然科蘇特早就發現了這些苗頭,但是故意不說穿,而是故意給他們施壓,迫使他們向我們求助……再然後隻要您為他們說話,他就可以借題發揮大做文章了!”
塞切尼傻眼了,他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包賈尼分析得很有道理,事情的真相已經是不離十,這確實是個針對他的陷阱。或者說這是一個針對保守黨的陷阱,不管是他還是包賈尼或者其他保守黨議員,隻要在議會上就此發難,那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這個混蛋!”塞切尼罵娘了,他狠狠地錘了一下牆麵,暴怒道:“難怪之前我們去找他他就一直避而不見,根本就是故意的!”
包賈尼也歎了口氣,現在回想起來科蘇特的陷阱其實並不算高明,之前的種種不尋常的跡象已經說明了問題。隻不過他們太天真,根本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包賈尼自責不已,覺得自己這個黨魁做得真的不合格,如果他能夠更機靈和謹慎一點,塞切尼也不會身陷囫圇了。
塞切尼到沒有怨恨包賈尼的意思,他更多的是自責,畢竟包賈尼之前一直在勸他謹慎從事,但是他並沒有聽,現在掉陷阱裡完全是咎由自取。
除了自責之外,塞切尼更多的是怨恨,目標自然是科蘇特。因為他對科蘇特卑鄙的做法十分不齒,這哪裡還像個正人君子了?更何況科蘇特既然早就知道那些商人和士紳有問題,那為什麼不早點去查呢?
他就這麼默默地看著這些家夥從事危害國家利益的罪行,就這麼看著國家利益受損,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頓時塞切尼是怒發衝冠破口大罵起來,可他那滿腔的憤怒在這囫圇之中顯得那麼可笑和無助,對於解決實際問題一點兒幫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