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紮列夫語重心長地對葉爾莫洛夫說道:“我的老朋友,就算如此您也不至於如此對待那位大公,遷怒於他吧?”
葉爾莫洛夫撇了撇嘴道:“我哪裡有遷怒?難道您不明白嗎?我是上了陛下黑名單的人,那位大公如果跟我相交過密,對他不是什麼好事啊!”
拉紮列夫頓時默然,因為葉爾莫洛夫說得很對,對於小心眼的尼古拉一世來說,任何他不喜歡的人都辦法翻身的,比如葉爾莫洛夫比如沃龍佐夫公爵。
這兩位能力如何?那都是沒得說的,尤其是後者那是能文能武,比什麼帕斯科維奇、緬什科夫強出一個維度好不好。但為什麼他們都得不到尼古拉一世的重用呢?
很簡單,跟尼古拉一世相性不合。沃龍佐夫和葉爾莫洛夫都不喜歡尼古拉一世搞的一套禁錮人心的東西,對尼古拉一世來說這兩個就是刺頭和不穩定因素,所以能力再強也不用,還必須狠狠打壓
所以這些年隻要是跟沃龍佐夫和葉爾莫洛夫關係好的軍官或者朋友都談不上什麼前途,一概都在尼古拉一世的黑名單上,這貨不蹬腿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自然地作為愛惜人才的葉爾莫洛夫,哪怕十分欣賞李驍也不願意跟李驍來往過於密切,否則讓尼古拉一世知道了能有李驍的好果子吃?
這也算是老一輩對年輕一輩的愛護吧!
聽明白了葉爾莫洛夫的理由之後拉紮列夫隻能長歎了一聲,不知道是哀歎俄國這個讓人無語的沙皇還是哀歎葉爾莫洛夫一心為國卻明月照溝渠的結局。
不過若是讓李驍知道了這一切,估計也就是聳聳肩和撇撇嘴,雖然感激葉爾莫洛夫的愛護,但他隻想說:“你們太小看了那個老陰逼了!”
確實,尼古拉一世治國不怎麼樣,但是玩弄帝王心術和權術卻很有一套。就算葉爾莫洛夫故意裝出不喜歡李驍的樣子,恐怕也躲不過他那雙狗眼。
更何況李驍是自家事自家知道,他早就上了尼古拉一世的黑名單,而且排名絕對比沃龍佐夫和葉爾莫洛夫高,所以就算他跟葉爾莫洛夫來往密切那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當然這一切李驍是不知道的,當然就算這次會麵不是那麼開心,李驍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對他來說覺得葉爾莫洛夫的失禮很可能是老將軍的怪癖,可能他平時生活中就是這麼豪放不拘小節,更何況人家年齡都能給他當爹的,被調侃兩句也無所謂啦!
再說啦,李驍他忙啊!哪有那個小肚雞腸的時間,辭彆了拉紮列夫和葉爾莫洛夫之後,他還要趕去跟阿列克謝、列昂尼德等好朋友碰頭,還有一屁股事情等著他去解決呢!
尤其是阿列克謝,這貨可是關係到他未來在瓦拉幾亞的布置和收益的,得好好交代一些事情。
“夥計們,你們可是想死我了!”
一上來李驍就跟幾個朋友抱成了一團,他倒沒有說謊,對這幾個朋友還真是有感情,確實讓他想念不已。
“夥計們,為我們在異國他鄉的再次聚首,乾杯!”
對於真正的朋友而言,好容易見麵之後,沒有一上來就是唧唧歪歪情長理短的,尤其是對大老爺麼而言,那是一切儘在酒中,不管分彆多久,一杯濁酒便也喜相逢!
酒宴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當所有人都趴在桌子底下才算結束,不在一個桌子底下躺過,都不算是至交好友啊!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李驍才算是徹底地清醒過來,雖然打嗝還是一股酒味,頭也是炸裂一樣的疼,但是精神上確實愉悅之極。一瞬間就排空了所有的壓力,整個人都像是輕了幾斤。
李驍抱著一杯濃茶,一隻手捏著額頭,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兩個就不能讓我休息兩天,至少讓我酒醒了再談正事麼?”
這說的就是列昂尼德和阿列克謝,此時他們倆最猴急,一個抓著李驍問還有什麼攻堅的新戰術沒有,另一個則是問他未來的瓦拉幾亞總督該怎麼當。
對此,李驍隻能歎了口氣道:“哪有那麼多新戰術,我就是有一肚子的鬼點子,可國內沒有實現的技術條件,能怎麼辦?”
這倒是實話實說,不管什麼樣的新戰術,都受技術手段的限製,這個時代既沒有像樣的通信技術,也沒有威力足夠強的烈性炸藥,甚至連機槍都沒有,玩什麼新戰術,現在這些東西,運用純熟真的夠用了。
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列昂尼德,麵對阿列克謝的時候,李驍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了,他有些玩味的問道:“怎麼,確定了你就是下一任瓦拉幾亞總督了?”
阿列克謝被李驍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回答道:“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但也是不離十了!”
李驍還是謹慎地再問了一遍:“消息的來源呢?是你自己猜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阿列克謝小聲回答道:“第三部內部的朋友寫信告訴我,聖彼得堡已經討論過相關問題了,雖然有一定的反對意見,但是鑒於我之前乾得還不賴,陛下傾向於任命我為總督……此外,米哈伊爾公爵也側擊旁敲地跟我提過,說什麼互相配合之類的話……”
李驍一把就摟住了他的肩膀,嗬嗬笑道:“那就沒錯了,估計再過一陣子,盯上瓦拉幾亞這塊肥肉的蒼蠅們都會過來暗示你滴!”
阿列克謝頓時苦笑了一聲:“安德烈卡,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有點討厭那些蠅營狗苟的勾當,而且我也確實想要在瓦拉幾亞做一點事,而不是做一個隻會刮地皮的總督……”
李驍笑了,因為他從阿列克謝的話語中已經聽出了他的成長,這家夥不再是隻會憑借父親餘蔭混吃等死的二代了,而是一個有想法乾事業的男子漢了。
這樣的成長讓他很高興,但同時他也看出了阿列克謝幼稚的一麵,對於政壇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不知道這攤渾水有多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