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阿列克謝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態度那不是一般的明確,那就是堅決不能再繼續搞事,不能由著河對岸那幫保加利亞貴族繼續折騰了。
一般來說,阿列克謝都是這個態度了,列昂尼德應該拎得清就該老實消停了。
可問題是列昂尼德不是一般的頭鐵娃啊!他那顆腦袋鐵起來比花崗岩還要硬,那是誰說話他都不聽滴。
而這一次列昂尼德就又頭鐵了,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合乎道義占著理兒,怎麼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保加利亞兄弟受苦受難不管不顧呢?
反正他對阿列克謝那種不聞不問的態度是相當惱火,反而還給阿列克謝一通教訓:“這叫什麼話?天下斯拉夫人都是一家,保加利亞的基督兄弟被土耳其異教徒迫害就已,如今陛下都看不下去了,正在嚴厲地譴責土耳其異教徒的暴行,我們這些臣子不說分君之憂,至少也得拎得清事情黑白吧!怎麼能見死不救麻木不仁呢!”
好嘛,阿列克謝差點沒被這貨給氣死,他總算是明白了李驍為啥跟列昂尼德鬨翻了,因為這貨有時候實在是莫名其妙,根本就搞不懂事情的內幕就胡亂乾事情,這麼搞誰受得了?
隻不過阿列克謝不是李驍,作為和列昂尼德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他肯定不能直接去懟列昂尼德,所以他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怎麼是麻木不仁呢?廖尼亞你聽我一句,這裡麵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總之這些保加利亞人沒你想的那麼可憐,做這事兒也沒有那麼單純,我這邊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您就彆再給我添亂了!”
阿列克謝這是少有的用上了懇求的語氣,雖然沒把話說得特彆明白,但隻要不是傻瓜都知道這裡頭肯定是有說法的,可能這說法暫時不能說那麼明白或者乾係甚大講不得,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肯定不可能害你不是,所以多少得聽點不是。
可問題是,列昂尼德這個人不是一般的頭鐵,他隻認死理,你要不跟他把道理掰扯明白了,說什麼都沒用!
“不簡單?怎麼不簡單了?”列昂尼德哼了一聲,朗聲道:“在我看來事情很簡單,土耳其異教徒一直在壓迫保加利亞兄弟,他們不看壓迫才不得不奮起反抗!這就是事實!”
阿列克謝聽得都想撞牆了,他就不明白列昂尼德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就是這麼直溜溜的完全不帶拐彎的嗎?
不過他也知道一旦列昂尼德露出那副較真的表情,那這事兒你還就得跟他掰扯明白,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買賬,為了自己的事業和瓦拉幾亞的大局他也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
“是是是!土耳其異教徒幾百年來一直在壓迫保加利亞兄弟,可憐的保加利亞兄弟一直在奮起反抗,這才不得不殺幾個帕夏我的朋友,用您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
不等列昂尼德說話,他繼續問道:“我問你,這幾百年一直在抵抗的保加利亞兄弟刺殺了幾個土耳其帕夏啊?幾個?有超過十個嗎?”
列昂尼德皺起了眉頭,不明白這個問題的內涵在哪裡。
見狀,阿列克謝又歎了口氣道:“如果保加利亞人的抵抗真有那麼激烈,這些年來我們就應該聽到他們不斷同土耳其爆發衝突,不說殺個屍山血海,但至少不會沒什麼聲響吧?”
“但是您有聽到這樣的傳聞,有聽到土耳其異教徒同保加利亞兄弟爆發大規模衝突?頂多也就是一點雞零狗碎的摩擦罷了!”
列昂尼德的眉頭還是緊鎖,阿列克謝隻能繼續解釋道:“如果他們雙方的衝突真有那麼激烈,那保加利亞人斷不至於現在才開始刺殺土耳其帕夏,但你看到了,有嗎?”
列昂尼德悶悶道:“這倒是沒聽說,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可能雙方實力天差地彆,保加利亞兄弟沒有那個能力去做呢?而這一次他們實在是忍無可忍,所以才積攢了怒氣和力量去做了!”
阿列克謝頓時冷笑了一聲:“您在搞笑吧?雙方的實力確實天差地彆,但你要說保加利亞人連搞刺殺的實力都沒有,那就是扯淡!這一次他們用了幾個人?是千軍萬馬不成?”
“你看看這次他們刺殺得手,就知道土耳其人的防備有多麼鬆懈了,如果衝突真有那麼激烈,土耳其人會毫無防備,會讓一個帕夏被四五個半吊子的刺客伏擊?顯然不是麼!”
說著阿列克謝又冷笑了一聲:“在我看來,正是因為之前他們雙方的衝突沒喲那麼激烈,土耳其毫無防備才被鑽了空子,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也說明了之前的衝突和矛盾遠沒有那麼激烈。”
阿列克謝抬眼瞥了列昂尼德一眼,斷然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保加利亞人偏偏在這時候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去做這件事?隻要不是傻瓜就知道,這些家夥是彆有用心!”
阿列克謝越說越是輕蔑,他好不遮掩自己的鄙視,說道:“恐怕是這些家夥看到我們最近同土耳其關係極其緊張,覺得可以適時的計劃矛盾,好讓我們同土耳其爆發直接衝突,隻要戰爭一打響,他們覺得土耳其就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那時候保加利亞就是下一個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了!”
阿列克謝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將自己心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他覺得已經是把話掰碎了揉爛了說透了,列昂尼德無論如何也應該明白這其中的乾係了,就應該清醒了吧?
很可惜,阿列克謝拆錯了,因為列昂尼德的世界觀跟他完全不一樣,阿列克謝的話確實讓他陷入了深思,他思考了一陣之後,忽然問道:“讓保加利亞變成下一個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難道不好嗎?”
這個問題讓阿列克謝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剛才說了那些全是對牛彈琴,他這個發小簡直是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