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爾並不知道他離開之後普羅佐洛夫子爵都在想什麼。他隻知道這一次的冒險總算沒有白費,還算是取得了圓滿的結果。連續使用了好幾次反跟蹤手段又故意在城裡兜了幾個大圈之後,他悄悄地返回了自己的小窩。
是的,他並沒有立刻去向彼得羅夫娜通報這個好消息。因為他深深地知道危險總是在你最放鬆最毫無防範的時候降臨。哪怕是做了反跟蹤的措施,他也並不覺得就真的能夠擺脫一切跟蹤者。
為了安全著想,他隻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後第二天和往常一樣毫無波瀾的開始了每天的例行工作。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他,那麼接下來幾天肯定會有所表現。
而且他是第三部的老人了,對跟蹤的手段門清,隻要他維持之前的生活節奏,這些突然闖進來的跟蹤者肯定會暴露行跡。
就這麼安然無事的過了三天,每一天拉夫爾都在觀察身邊的變化,直到確信周圍一切如常,他才鬆了口氣。
第四天他終於去找彼得羅夫娜了,由此可見這個人是多麼的謹慎。
不過他的謹慎倒是給彼得羅夫娜急得夠嗆,因為這幾天她都沒有一點拉夫爾的消息,按照常理來說,拉夫爾至少隔一天要向她通報一次消息,告訴她第三部的最新情況。
可一連過去了三四天是音訊全無,這不由得彼得羅夫娜不往壞處去想,而當她得知真實情況是拉夫爾背著她去聯係了普羅佐洛夫子爵之後不禁很是生氣。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沒聽到我之前的吩咐麼!”
大概是彼得羅夫娜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過於激烈了,趕緊歎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決不能這麼冒險的!”
拉夫爾對彼得羅夫娜還是很尊重的,對這位女主人的突然狂躁並沒有什麼不滿或者憤恨,他知道這件事本事確實是自己逾越了,也確實是比較冒險,被教訓兩句也是正常。
所以他很誠懇地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跟那位子爵接觸之後,足足觀察了三天,確信沒有人在跟蹤我之後才敢來聯係您。”
彼得羅夫娜這才覺得滿意了些,她馬上又道:“我也不僅僅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我們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肯定也是難以幸免,你這次太冒險了!”
拉夫爾再次誠懇地道歉,然後詳細地將經過告之了彼得羅夫娜,尤其是重點說了普羅佐洛夫子爵開出的條件,最後才道:
“夫人,我覺得這個人說話還是有一定分寸的,不像是那種誇誇其談的家夥,至於他的條件也還不錯,據我的觀察,風險比較小。”
其實彼得羅夫娜對普羅佐洛夫子爵開出的條件基本上也是比較滿意的,就是那一條為普羅佐洛夫子爵服務讓她有點顧慮,她當然知道康斯坦丁大公這一派人內部肯定也是各有山頭的,要想跟著這位大公混,難免就要投靠這些山頭。
但是她不確定普羅佐洛夫子爵這個山頭的實力,萬一她投靠了個草雞,那不是跳進了火坑麼?
彼得羅夫娜能想到的事情,拉夫爾想不到嗎?他自然知道彼得羅夫娜擔心什麼,但是他覺得這樣的擔心非常可笑。
這就好比一個心比天高的乞丐,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有人施舍了一頓飽飯,但條件是必須賣身給他乾幾年苦力。這時候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彼得羅夫娜就是那個心比天高的乞丐,因為現實決定了她其實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要麼立刻被餓死,要麼吃飯給人家賣命,就是這麼簡單。
這時候你還嫌棄什麼人家實力夠不夠強,給他賣命有沒有前途,這不是舍本逐末嗎?你首先得生存下去,然後才有資格談其他的!
所以拉夫爾直言不諱地對彼得羅夫娜說道:“夫人,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您真的很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而且據我觀察這位普羅佐洛夫子爵並不比舒瓦洛夫伯爵差,像他這樣的梟雄怎麼可能一窮二白呢?”
其實拉夫爾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像普羅佐洛夫這樣的梟雄就算是暫時一窮二白未來也是不可限量的,選老板得把眼光放長遠一些。
不過這些恐怕是不太好聽,而且拉夫爾覺得彼得羅夫娜也不一定能聽進去,就沒有說那麼直白,僅僅隻是說他覺得普羅佐洛夫子爵還不錯。
那麼彼得羅夫娜能聽進去嗎?其實聽不聽得進去都無所謂了,剛才那些話其實就是彼得羅夫娜最後的驕傲了,她又不是真的不識時務,哪裡不知道現在的局勢對她來說有多麼不利。
隻要是能夠救命的大腿,無論什麼樣的代價彼得羅夫娜都會去抱一抱的,更何況這回的條件真的不能算差,無非是被普羅佐洛夫子爵當中間商割了一波韭菜唄!
彼得羅夫娜覺得以她的能力和姿色,隻要給她一個更大的平台,展現價值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康斯坦丁大公就能發現她的巨大價值,必然會重視他的存在。
那時候管他什麼普羅佐洛夫子爵呢,說不定她都能跟這位可憐的草雞子爵平起平坐了。
所以她告訴自己隻需要多一點點耐心,稍微忍耐一段時日,就當陪著普羅佐洛夫子爵虛與委蛇了。隻要渡過了這一段艱難期,她必然能一飛衝天,那時候說不定普羅佐洛夫子爵還要反過來拍她的馬屁討好她呢!
做了這麼一番美好的暢想,彼得羅夫娜覺得暫時委身於普羅佐洛夫子爵也不那麼難以接受了,所以她稍微矜持地沉吟了片刻才說道:
“好吧,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而且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現在我們確實形勢不太妙,那你跟那位子爵商量好了如何交接嗎?”
其實彼得羅夫娜真正想問的是商量好了如何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讓她投靠康斯坦丁大公,可這麼問不是有點太直白了嗎?所以她換了個稍微委婉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