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佐洛夫子爵對康斯坦丁大公的抱怨完全是無動於衷,因為官場之上從來不講道德隻講利益,從踏入這個圈子的第一天起最好就變成道德真空,否則這些所謂的道德不光會讓你充滿負罪感,而且每每會在關鍵的時刻給你的敵人提供充沛的彈藥。
反正普羅佐洛夫子爵自己是早就變成了道德真空,而且他覺得康斯坦丁大公恐怕比他還要早變成道德真空,畢竟官場裡的醜惡如果隻有八分的話,皇室內部的醜惡絕對能達到十分。
他才不相信康斯坦丁大公在那種環境中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而且認識這位大公這麼久了,他可是從來沒看到過這位大公展現出過什麼道德,更多的是紅果果的爭權奪利和葷素不忌的手段。
顯然所謂的道德不過是他用來譴責敵人的一種手段罷了,對那些他痛恨的但是又沒有任何製約手段的敵人,他也就隻能過過嘴癮在道德上詆毀對方了。
對普羅佐洛夫子爵來說這都是廢話,甚至覺得康斯坦丁大公恐怕是故意在他麵前這麼表演,借此維護他那所謂的正麵形象罷了。
他也不拆穿,附和著譴責了彆斯圖熱夫.留明一番之後,又問道:“具體情況呢?舒瓦洛夫伯爵是如何讓他就範的?是錢嗎?”
康斯坦丁大公知道普羅佐洛夫子爵為什麼要問,如果能搞清楚舒瓦洛夫伯爵的手段,他們也就能有樣學樣的反製約,說不定可以開一個更高的價格讓彆斯圖熱夫.留明閉嘴。
隻不過這一招並不好用,因為康斯坦丁大公歎了口氣回答道:“不光是錢,如果僅僅是錢那問題就簡單了!你知道亞曆山大.費奧多羅維奇.彆斯圖熱夫.留明嗎?”
普羅佐洛夫子爵稍作思考後問道:“那不是彆斯圖熱夫.留明的大兒子嗎?怎麼,那個公子哥搞出來的簍子?”
康斯坦丁大公歎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舒瓦洛夫發現他搞出了人命官司,雖然彆斯圖熱夫.留明幫著處理了,但是一些關鍵性的證據落到了舒瓦洛夫伯爵手裡,隻要這些證據丟出來他那個白癡兒子就死定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頓時就恍然了,對彆斯圖熱夫.留明來說他自己已經是死狗一條,這輩子也就是這麼回事了,但隻要兒子還在,未來他們家未嘗沒有翻身的機會。
可一旦他出事了而且那個寶貝兒子也跟著完蛋了,那家族自然也就垮了,那時候一切都是空的了。所以哪怕是知道認罪可能後果會非常嚴重,但為了兒子他也隻能搏一把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歎了口氣,這個消息太致命了,幾乎可以說葬送了他們全部的優勢,舒瓦洛夫伯爵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逼得他們隻能被迫接受他的全部條件。
也說明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很顯然他並不是偶然才發現彆斯圖熱夫.留明的這個致命把柄的,他恐怕抵達基輔之後就積極地在調查彆斯圖熱夫.留明,恐怕已經將彆斯圖熱夫.留明完全摸透了,這一次如果不是出了一些意外因素,他們恐怕輸得會更加徹底!甚至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普羅佐洛夫子爵陡然覺得心頭一緊,自從抵達基輔之後他很少有過這種緊迫感了。以至於他對危機都有些不太敏感了,而這說明他確實大意了,根本就沒有真正全盤地了解過這個案子的種種細節,忽略了太多關鍵性的因素了。
而這一次也多虧他提前掌握了舒瓦洛夫的關鍵性把柄,讓其沒有辦法引爆那顆要命的炸彈,否則可以想象這一次他絕對會搞垮康斯坦丁大公讓其徹底出局。
普羅佐洛夫子爵深深地吸了口氣,再一次重新審視了一番當前的局勢,隻能說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絕對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為今之計也隻能答應他的條件了!”普羅佐洛夫子爵很是遺憾地回答道,“不過事後絕對必須清理乾淨彆斯圖熱夫.留明這個爛攤子,不能讓他給您造成二次傷害了!”
其實不用普羅佐洛夫子爵說康斯坦丁大公也會這麼做,因為他被彆斯圖熱夫.留明氣死了,隻要這個案子一了結他就會讓對方知道一個憤怒的皇子有多麼恐怖!
你丫想保住兒子是吧!老子就讓你斷子絕孫!
這就是康斯坦丁大公的心聲,隻不過那是後話,當前還是得多考慮一下該怎麼收場才好!
所以他又道:“我會注意的,現在舒瓦洛夫伯爵要求我們雙方各退一步,他不拿彆斯圖熱夫.留明中傷我,我們也不能拿那些證據要挾他,最好我們雙方一起出手以另一種方式平息案子。”
普羅佐洛夫子爵能想象到所謂的另一種方式是什麼方式,無非是雙方一起擦屁股,將那些麻煩都清理乾淨,然後相關的責任就由相關的人員去扛。
比如彆斯圖熱夫.留明就必須扛下大頭,但是舒瓦洛夫也不會繼續那革命黨跟其有牽連說事。
而他們這邊需要讓彼得羅夫娜管住嘴巴,不要亂說話,尤其是不要講舒瓦洛夫的壞話……
想到這裡普羅佐洛夫子爵忽然一愣,他又想到一樁麻煩事了——彼得羅夫娜怎麼解決?
依那個女人的個性,肯定是不會老老實實幫舒瓦洛夫伯爵扛黑鍋的,而且她知道太多秘密,如果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很有可能她就會曝光舒瓦洛夫的秘密,那樣一來又是魚死網破了。
頓時普羅佐洛夫子爵明白康斯坦丁大公為什麼找他,恐怕就是讓他設法解決彼得羅夫娜這個大麻煩!
果不其然康斯坦丁大公很快對他說道:“如果想要同舒瓦洛夫伯爵和解和平解決這些問題,那彼得羅夫娜那裡肯定要有所交代,這個問題我思考了良久,但沒有什麼好辦法,您對此有什麼高招嗎?”
普羅佐洛夫子爵心裡頭嗬嗬了一聲,他有個屁的高招,但又不能直說沒辦法,隻能含糊道:“我們先設法同彼得羅夫娜取得聯係,然後再看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