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維什尼亞克的話李驍陷入了沉思,之前在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那裡他可沒看出這位伯爵特彆著急,既然並不是特彆著急,那為什麼伊蓮娜大公夫人這種改革派的頂層支持者會去找皇後,去說服皇後試圖儘早開啟改革呢?
顯然這不正常。李驍首先想到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隻顧著自己部門的這點破事而忽視了大局呢?
不過馬上他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如果大局真有那麼急迫,以尼古拉.米柳亭的個性肯定要上躥下跳了,可是最近他並沒有聽德米特裡.米柳亭說起過。
以這兩兄弟的關係,這麼大的事情德米特裡斷然不會不告訴他。所以局勢應該不算急迫,既然如此那伊蓮娜大公夫人這是為哪般呢?
稍作思考李驍心中就有了結論,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現在的局勢雖然對改革派有利,但亞曆山大二世卻一直拖拖拉拉沒有正式做決定。
這就意味著事情要麼還有得拖要麼就還有變數,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性對改革派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這時候伊蓮娜大公夫人走夫人路線在皇後那裡喊兩嗓子就是一種很好的姿態了。
一方麵表達了改革派對此的強烈關注,表示他們一直在盯著沒有半點懈怠,彆想用拖延戰術挨時間。
另一方麵也是告訴亞曆山大二世,我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如果您再不果斷點,指不定就會發生什麼。
總之就是將聲勢炒上去,免得因為一拖再拖讓廣大群眾以為改革不了了之,也是牢牢地鎖定熱點,不讓改革大潮遇冷。
可以想象,之後一段時間以伊蓮娜大公夫人為首的改革派支持者肯定會不斷地發聲,不斷地大造聲勢,這既是對亞曆山大二世施壓,也是反擊暗流湧動之中保守派進行反撲。
總之,形勢並沒有那麼急迫,這一切都是政治手段而已。
想明白了這點之後李驍也就淡定了,這個事兒他根本插不上手,畢竟他在改革派當中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和伊蓮娜大公夫人、康斯坦丁大公以及尼古拉.米柳亭這樣的大佬相比,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小蝦米。
真要是連他這種小蝦米都要發聲了,那估計改革的形勢就相當不妙了,那時候才叫完蛋。
所以他很平靜地對維什尼亞克說道:“那你可得對那位瑪利亞.尼古拉耶夫娜小姐好一點,也能讓我們知曉第一手情況。”
維什尼亞克頓時樂不可支,他點出瑪利亞.尼古拉耶夫娜小姐其實也就是這個目的,就是要告訴李驍他這邊也是有門路有辦法的,咱們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不一定全都得指望那幾個大佬。
不過李驍想得更加深遠一些,他忽然問道:“是你主動追求的瑪利亞.尼古拉耶夫娜小姐嗎?”
維什尼亞克頓時一愣,雖然不明白李驍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就是見這位小姐姿色對我的口味,而且又是皇後身邊的人……”
李驍立刻就明白了,應該是情聖主動追求的那位小姐,這讓他放心了不少,畢竟冬宮這個地方彆的沒有就是容易出妖精。那裡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人精,如果是那位小姐主動對維什尼亞克示好,那他真要懷疑其居心了,搞不好這位小姐就是某一方勢力派來迷惑給他們設套的。
現在看來是咱們情聖主動出擊,這種可能性就要小狠多了,當然這依然不意味著絕對安全,所以仔細觀察小心應對才是上策。
李驍很直白的跟維什尼亞克講明白了其中的風險,給鮑裡斯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愕然道:“不會吧,這麼複雜?就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而已,有那麼誇張嗎?”
李驍還沒回答維什尼亞克卻歎了口氣:“比你想象得還要複雜,安德烈卡說得沒錯,冬宮裡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一個個都是人精,稍不注意就會掉坑裡,再小心都是對的!”
看得出維什尼亞克才走馬上任沒有幾個星期但對冬宮裡複雜的人際關係網絡已經有了深切的認識。估計應該是沒少吃虧,不過隻要不是吃大虧,稍微吃點小虧那就是福氣,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吃小虧漲經驗沒什麼不好的。
鮑裡斯最不善於這種勾心鬥角的腦力活動,他嘬了嘬牙花子說道:“之前我還羨慕你能去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團當副團長,現在看來那裡真不適合我,安德烈卡,等我這邊畢業了,你還是給我安排去彆的地方當兵,哪怕是當大頭兵我也不願意受那個罪!”
李驍和維什尼亞克都笑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鮑裡斯算是個純粹甚至單純的人,雖然他不可避免的有功利心,但你這讓他跟一幫老狐狸打機鋒,那要不了幾天他就會抓狂。他還是更適合去做一個純粹的軍人,比如之前在保加利亞打遊擊,雖然有維什尼亞克幫他,但大部分軍事行動都是由他負責指揮,維什尼亞克更多的是負責處理人際關係方麵的事務。
僅就軍事指揮來說鮑裡斯表現非常不錯,比那些頂著前輩光環的名將之後們亮眼多了,若不是他沒什麼背景,就他表現當個師長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次從聖彼得堡軍事學院高級班畢業之後,隻要李驍再幫著疏通一二,當個師長對他來說問題不大。現在主要看讓他去哪裡當師長了,如果肯外放到邊疆甚至是西伯利亞,彆說師長就是軍長都不算太難。
隻不過去那些地方沒什麼意思,因為最近十年俄國都不可能有太大的軍事行動,去邊疆熬資曆不是上策。
按照李驍的想法,還是想在聖彼得堡周邊軍區給他某個好點職位,隻不過就是困難比較大,好在這貨離畢業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如果李驍混得好能很快打開局麵,未來的麵子和權力隻有越來越大的,想必到了那個時候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