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戰場上的敵人分成了五大團。
實力最強的是基輔地區的起義軍,三十多萬人密密麻麻地擠在基輔周邊。
然後就是以科諾托普、蘇梅、波爾塔瓦以及皮裡亞京為據點的另外四團。
就實力來說,這四團相差無幾,每一團都擁有三到四萬人不等。
看上去好像無論打哪一個都差不多。
不過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回事,德米特裡首先就排除掉了皮裡亞京作為目標。
不光是因為剛剛在這裡碰了壁,主要是這一帶的敵人聯係緊密,彼此之間形成了良好的合作氛圍。他們報團取暖很難啃的動。
而且關鍵的是這一代離波爾塔瓦和切爾卡瑟的起義軍太近,搞不好半路又會冒出敵人前來救援,到時候又是一鍋夾生飯。
同理波爾塔瓦和蘇梅的敵人也隻能排除,路程太遠,變數太大,最重要的是補給線路完全暴露在了起義軍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出大問題。
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科諾托普的敵人比較好對付,首先這裡離切爾尼希夫和普裡盧基不太遠後勤補給線路完全在自己人的保護之下,不用擔心出問題。
其次,在科諾托普周邊還有不少其他俄軍友鄰單位,可以很方便的獲得支援。
最後這股敵人已經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比較畏懼跟俄軍交鋒,隻要前期能果斷地打幾個漂亮仗,說不定他們自己就崩了!
德米特裡跟李驍以及參謀們詳細討論這個問題,幾乎一致同意攻打科諾托普。
當然,並不是馬上,畢竟部隊剛剛經過兩場鏖戰消耗很大,必須先休整。
而且還需要跟友鄰單位進行必要的協商,作為烏克蘭平叛總指揮,德米特裡認為很有必要召開一個大的軍事會議整合現有的俄軍統一行動。
其實這個會議德米特裡早就想召開了,但一直騰不出手來。
原因很簡單,之前烏克蘭的局勢一片糜爛,麵對起義軍的強大攻勢俄軍隻能被動防守,這時候讓一線指揮官脫離指揮去開會根本不現實。
所以德米特裡也隻能利用手頭的有限兵力先打,一直到他迫降了奧東裡奇之後,戰場上的形勢才有所緩解。起義軍迫於德米特裡的彪悍不敢繼續北上騷擾其他俄軍,總算是讓這些俄軍喘了口氣。
隻不過對這些俄軍來說德米特裡的一係列進攻行動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他們總體還是對平叛前景感到悲觀。
這麼說吧,他們已經被起義軍打怕了,不相信依靠這麼一點點有限的兵力能夠擊敗還擁有幾十萬大軍的起義軍。
所以對這場軍事會議他們倒不是說抵觸,而是抵觸進攻作戰,一個個除了叫苦連天就是迫切地希望聖彼得堡能調遣更多的援軍,在他們看來僅僅依靠現有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平息叛亂。
這和德米特裡以及李驍預想的相差甚遠,幾乎可以說雙方尿不到一個壺裡,如果不是戰場的形勢還需要他們,德米特裡真想給這幫人統統免職!
“他們被叛軍打怕了,都不願意主動出擊,本著無過就是有功混一天是一天,指望他們配合平叛幾乎不可能!”
這個論斷李驍表示同意,所以指望這些家夥很好地配合收複科諾托普恐怕很困難。
“不著急,一步步來!”李驍建議道:“先完成對科諾托普的偵察,搞清楚敵人的兵力配置和防禦情況,然後加強對梅納、克羅列偉茨以及沃羅日巴地區俄軍的整訓,儘可能恢複他們的士氣和鬥誌。”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那就是還要等一等科爾尼洛夫的消息,雖然收複佐格托諾莎的計劃泡湯了,但如果科爾尼洛夫能夠在南線進行一些配合作戰,還是能幫他們分散不少壓力的。
那麼科爾尼洛夫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穩固了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和尼科波爾的戰線後,科爾尼洛夫開啟了一輪緊急整訓,將第聶伯河北岸的所有俄軍全部納入了統一指揮,經過清點以及收攏潰兵,他勉強摳出了一萬五千人的機動作戰部隊。
這些部隊基本上黑海艦隊海軍步兵,不管是裝備還是士氣都比較旺盛,對接下來是順流北上還是就近再打幾個仗削弱附近叛軍的實力,科爾尼洛夫的參謀人員發生了激烈爭吵。
一部分認為應該馬上順流北上,向基輔靠攏,為基輔解圍。
而另一部分則認為北上基輔並不是理想的作戰方案,僅僅靠一萬五千人根本不可能為基輔解圍,還不如就留在當地不管是收複頓涅茨克還是光複克裡沃伊羅格都不錯。
兩種意見旗鼓相當誰也說服不了誰。前一種意見認為基輔具有特彆重要的政治意義,決不能有任何閃失,哪怕增援過去不能幫助基輔解圍,至少也能增強守軍的實力,更好的鞏固防線,防止基輔有閃失。
至於解圍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德米特裡來完成,畢竟黑海艦隊實力有限不可能把什麼都做了吧,那樣的話還要德米特裡這個平叛總指揮做什麼?
後一種意見則認為這純屬於消極思想,基輔是很重要,但基輔能夠堅持這麼久就說明叛軍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去。既然如此寶貴的機動兵力就應該投入更重要的作戰,在外線儘可能多的消滅其他叛軍,儘可能恢複烏克蘭的正常秩序。
隻要烏克蘭其他地區的叛亂被撲滅,基輔地區的叛軍又何足道哉?
他們主張就算要北上最好也同德米特裡的部隊取得聯係,以協同作戰儘可能殲滅叛軍有生力量為主。
科爾尼洛夫很清楚這兩種意見其實代表的就是兩種思維,前一種是典型的官僚思維,保住基輔就能免於聖彼得堡方麵不高興,自然官帽子就穩當。
至於寶貴的機動兵力就此浪費了,以及如何平定這場叛亂,他們其實並不關心,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有風險但對大局有好處的堅決不乾!
對這種思維科爾尼洛夫不說深惡痛絕,至少是無法讚同的,作為愛國將領他深知肩上的責任,平叛工作決不能消極被動,有些事情哪怕有風險也必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