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臣想入非非的時候,大明天子朱由檢斬釘截鐵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的耳畔旁炸響。
\"已然入川的白杆軍士卒便不用回京了,一分為二,分彆坐鎮永寧及貴陽府。\"
\"撤銷水西宣慰使,改設水西州,置兵備道。\"
\"貴陽知府孫傳庭晉升為貴州巡撫,提督貴州軍務。\"
偌大的乾清宮暖閣中,隻剩下朱由檢清冷的聲音在悠悠回蕩,滿堂朱袍均是目瞪口呆的盯著案牘後的天子,遲遲不發一句,就連態度最為\"激進\"的兵部尚書王在晉也是雙拳緊握,不置一詞。
天子的真實意圖已是昭然若揭,並不打算仿照\"播州之役\"的舊例,將反叛土司的領地分賜給當地立功的土司,而是打算由朝廷直接控製。
但是朝廷如此強硬的態度,就不怕激起西南其餘土司們的反叛之心嗎?更何況以眼下朝廷奢靡的財政,真的還負擔的起大軍的開支嗎?
\"眾位愛卿的意思呢?\"
不知過了多久,朱由檢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其淩厲的眼神在身親每一名心腹眾臣的臉上緩緩掠過,是對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顱,不敢與天子對視。
\"陛下聖明。\"
不多時,次輔劉鴻訓的聲音悠悠響起,其餘沉默不語的朝臣方才後知後覺般躬身應是,但眼眸深處卻是不約而同的湧現了一抹複雜之色。
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天子便由\"勢單力薄\"的稚嫩天子成長為\"乾綱獨斷\"的中興之主。
這前後反差,實在是過於巨大。
\"陛下,微臣鬥膽..\"
就在閣中大臣眾口鑠金的時候,一道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悄然響起,引得司禮監秉筆勃然變色。
究竟是誰,竟是這般沒有眼力見?
\"陛下,太倉庫實在是空虛的很,怕是無力負擔朝廷於西南駐軍的開支...\"
迎著朱由檢淩厲的眼神,戶部尚書畢自嚴硬著頭皮,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
他又何嘗不知曉朝廷於西南駐軍的意義,但其所掌管的太倉庫實在是空虛的很,拿不出多餘的錢糧。
畢竟白杆軍士卒從某種角度來說,乃是石柱土司秦良玉的\"私兵\",昔日在川中奉召平亂的時候,朝廷也不用負擔其軍費開支。
但若是朝廷裁撤水西宣慰司,改設水西州,並置兵備道,朝廷便需要給這些士卒發軍餉了。
\"無妨,錢糧的事,朕會想辦法。\"
像是早就猜到會有如此一幕,案牘後的天子沒有露出半點遲疑之色,便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瞧其架勢,好似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一般。
\"既如此,臣沒有異議。\"
聞言,戶部尚書畢自嚴便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規規矩矩的行禮之後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其驚疑不定的眸子卻與天子一般,下意識的望向西南方向。
作為朱由檢的心腹眾臣,他多少猜到了了朱由檢的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