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廉點了點頭,張品這句話,好像已經完全把對方摘出去了。
但是他既然直接帶對方回來問話,肯定是還掌握了一些其他信息的。
“但是張sir,據我所知,你和這個李正陽,早在一年前就有交情吧,我聽說當初還是你幫對方辦好了離港手續的,不知道對方上一次來港島,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張品沒有說話,反而往後躺了躺,讓自己坐著更舒服一點。
“陸主任,這些話術什麼的,就不需要在我麵前說了,如果有什麼證據,你就直接拿出來,如果沒有,那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對於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李正陽之前的身份,張品倒是也不意外。
從看到對方照片起,他就知道,肯定是在李正陽來港的第一天,卓景全就已經啟動了對對方的調查。
同時也是有一些把握,才會在今天帶自己回來。
不得不說,對方速度還真的是很快啊。
陸誌廉聽到張品的話,臉上表情還是不變,直接合上了手裡的資料。
“好,既然張sir趕時間,那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說著話,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份資料。
“就我所知,這個李正陽之前化名小富,在港島的身份是一名殺手,而且他因為一起殺人案被抓捕回警署,是你做主放了對方?”
“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更不知道......”
“張sir,你隻需要回答是不是你放了對方就好了。”
陸誌廉第一次打斷了張品的話。
張品眼神和對方眼睛對上,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
“對,當初是我同意對方被保釋的。”
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說謊,因為有辦案記錄在。
陸誌廉聽到他的回答,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手下。
“記下來了嗎?”
政治部調查員臉上也帶著笑容,點了點頭,提筆寫了下來。
“請問,某年某月某日某晚9點,塚本大廈發生槍戰,最後是你帶著李正陽下來,並且說了是對方幫你擊斃塚本英二在內的人員?”
陸誌廉步步緊逼,張品皺了皺眉頭,他有心解釋,但是同時更清楚,對方既然調查了,那麼顯然就不會聽自己的解釋。
“對。”
所以最終他同樣隻是點了點頭,連多一個字都沒有說。
“某年某月某日某夜,君度酒店搶劫案,根據你事後的筆錄,說是接到了李正陽的報警,你們才特意從灣仔出警的?”
“對。”
張品還是繼續回答。
“張sir,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之前幾起案子,是你借助著對方背後的勢力,才從容完成,這些案子背後,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誌廉顯然對自己的詢問節奏很有信心,說話也不疾不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是,陸主任,我也非常好奇,查案子好像不是你們政治部的工作吧。”
張品倒是沒想到,卓景全不愧是能夠坐上副處長位置的人,這家夥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厲害。
看來他也清楚,自己上位,全部都是靠著實打實的功勞,他如果想動自己,尋常的借口根本不可能。
甚至哪怕自己和內地那邊有聯係,都不一定能扳倒自己,反而是如果確定自己之前的案子都是自導自演的,那到時候自己的金身就不攻而破。
但是張品更清楚,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功勞,更加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陸誌廉似乎也猜到了張品的想法,或者他自己也清楚這次問話是怎麼一回事。
在聽到他否認的回答後,他便收起了資料,同時也沒有再繼續詢問。
反而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張sir,多謝你的配合,你的回答我們都會如實記錄,正如你所說,查案子不是我們政治部的工作,這次詢問我們會存案上報。”
張品沒有去和對方握手,甚至都沒起身。
“如實記錄,陸主任,就我所知,你所詢問的這些問題,都帶有強烈的誘導性,根據口供條例,這些詢問筆錄都需要作廢的。”
陸誌廉看到伸出去的手沒有被接受,倒也沒生氣,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
聽到張品的話,他把手收了回來,然後聳了聳肩膀再開口。
“張sir要是覺得我們的詢問口供有問題,可以儘情的找相關部門和領導投訴。
如果上級向我們作出指示,那到時候我們會重新找你再詢問一遍的。
不過在此之前,張sir,請交出你的身份證、護照、警官證。
這段時間請你不要離開港島,我們隨時還有可能會再找你問話,希望你的電話保持暢通,隨叫隨到。
如果張sir不配合的話,我們保留采取強製措施的手段。”
聽到陸誌廉的話,張品差點氣笑了。
不過放嘴炮顯然不是他的風格,而且陸誌廉最後這句話,倒是有點意思。
對方說,讓自己隨便投訴,而且他們也在等上級作出指示,看似是態度強硬,但是實際上卻在暗暗的說,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根據上級指示來的。
這個時候,誰會拿出這些事情來說事呢。
祖家的軍情六處肯定不可能在乎他這麼一個小囉囉靠不靠向大陸,那麼百分百就是卓景全了。
“好,不過證件最好給我保存好一點,到時候補辦的話,我可能沒有時間。”
張品很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把證件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張sir放心,政治部物證保管部門還是很儘職的,隻要你來拿,保證東西還在。”
陸誌廉一邊示意手下把東西收起來,同時也開口。
聽他的意思,顯然是覺得張品自身難保,能不能來拿證件還是兩碼事。
“張sir,出口在這邊,要不要我送送你?”
問完以後,陸誌廉的態度反倒是好了不少。
不過張品卻搖了搖頭,直接朝一旁的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