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也沒有在意,他稍微停頓一下,讓眾人有了思考的時間,便繼續開口。
“還是剛才的案子,一般能上升到警司這個級彆,其實已經不能單純用一個搶匪案件了。”
“這其中可能會有和軍裝或者交通警交手,導致出現槍擊、凶殺,這樣一來,自然是ptu或者飛虎隊出馬。”
“而他們發現逃不出去,綁架人質自然就屬於綁架案,可能就是先安排談判專家。”
“甚至還要考慮金鋪所在的位置,如果影響太大的話,我們甚至可以暫時妥協,讓他們逃出去,這樣就需要出動狗仔掌握他們的動向。”
“甚至搶匪後麵有沒有人指揮,這需要出動信息科。”
隨著教官的繼續講解,眾人倒是冷靜了下來。
之前大家在督察級彆的時候,最多也就是掌管一兩個小組,這些經驗正是他們欠缺的。
“所以作為警司級彆的長官,在案件發生的時候,便需要召集眾多部門的指揮官,成立一個臨時小組,隻要統籌到各級指揮官,剩下的事情便需要他們去指揮。
作為指揮官,隻需要把握住現場就可以,了解事情的進度,然後把控方向和重點。”
教官說完,看著眾人。
“其實說了這麼多,這些都是理論,正常來說,這麼大的案子真發生的話,各種意外情況,大多都是多種案件混合在一起的,所以大家隻需要參考一下就行了。”
額!
這下不止是張品,其他人都是一臉詫異。
警隊作為一個相對比較神聖的部門,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發言也好,教導也罷,向來都比較講崇高的。
平時講解,都是奉獻、紀律、不畏犧牲等等,哪怕是一些相對黑暗的一麵,上上下下都會選擇遮掩遮掩。
像教官這樣,對他們新晉警司如此直言的,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麵對眾人的驚訝,教官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們是警隊的棟梁,與其說是管事,其實最重要的是管人。”
“大家畢業以後,出去至少也是一個部門的長官,你們最重要的不是管事,而是去管人。”
“所以大家要轉變思維。”
聽到這一點,眾人不自覺頷首同意。
“你們首先麵臨的挑戰,便是該怎麼和自己的手下打交道,能不能讓他們服氣。”
“要想管好一個隊伍,讓手下服氣,最重要的一點是了解這些人的性格和秉性。”
“了解這些的性格,從而針對性的去和他們溝通或者做工作。”
“不要小看這一點,從小了說,知道手下的習慣,那麼你們在工作的時候,知道誰喜歡和咖啡,誰喜歡喝白水,以後在和他們溝通時,便能夠做出針對,讓手下歸心。”
“比如你手下一共有兩個小組,結果來了三個緊急案子,你該怎麼分配呢,這就需要根據眾人的性格和能力來。”
“比如你們正在跟蹤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案子,大家都在加班加點,連軸轉動,結果這時候有組員家裡發生一些意外,那麼你敢不敢把一些非常關鍵的信息交給他或者她?”
聽到教官的話,眾人很快就陷入了沉思。
這些問題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甚至不少人已經有豐富的處理問題的經驗。
可是像這個老教官一樣,直接就這樣擺在台麵上,大家還是第一次遇到。
“除了這些簡單的問題,其實還有很多更深層次的事情,可能你們覺得非常離奇,但是隻要仔細剖析,所有的問題無非就是人和事。
隻要抓住這其中的平衡點,掌握人物性格,那就能把事情簡單的解決。”
警司的學習除了管理以外,還有就是大量的法律法規。
港島的法律和程序側重點是過程,而不是簡簡單單的結果。
如果警方想要把一個犯罪分子定罪成功,那麼就必須要保證在采集罪證的過程必須要合法合規。
不然的話,以港島律師為了錢喜歡窮追猛打的程度,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眾人一段時間的努力白費。
而這些事情,就是為何警隊喜歡講警例,看起來不斷向一線警員施壓。
甚至領導會做出一些在一線警員看起來非常腦殘且不近人情的事情的主要原因。
比如港島的警察,在行動之前,警員必須要說出那句大名鼎鼎的誓詞:
不是勢必要你講話,但是.......成為呈堂證供!
如果警員在執法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被辯方律師抓住把柄,導致法官不采信這份證據。
這些事情一線警員不是不清楚,可是他們不是和檢察院乃至於法院打交道的主力,所以了解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很多人不了解,為什麼明明一件在犯罪現場找到拿到的罪證,就因為離開了一會兒視線,就被宣布這個證據遭到了“汙染”,導致不能使用。
因為一句“不確定”,就導致證據鏈沒有形成,從而導致對方無罪釋放。
這些事情一線警員能不能知道可以另說,但是作為警司級彆的警官,卻必須要了解的。
時間,不知不覺之中就這樣流逝過去。
半年後。
尖沙咀警署門口。
一大早,警署就變得喜氣洋洋,號稱曾經和布魯斯威利斯交手,並且以一招虎鶴雙形打敗對方的黎署長,早早就站在了門口。
在他旁邊,是打扮得非常精神的陳晉和馬軍,在馬軍和陳晉旁邊,站著何文展和黃誌誠。
很快,一輛紅色的寶馬車開了過來。
原本速度很快的車子,在見到門口聚集的人群後,隻能慢慢減速,然後靠了過來。
車窗緩緩落下,戴著墨鏡的張品看著門口的眾人,露出一個笑臉,然後向大家揮手示意。
“敬禮!”
砰砰——
竟然還有人準備了禮炮,這場麵可不小。
張品在看到人高馬大的黎署長後,便隻能先下車。
“署長好,93826張品向你報到!”
“哈哈哈,好好好,小夥子長得真俊。”
黎署長看到張品態度如此好,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署長比起來,也隻是不相伯仲罷了。”
新頭頭這麼好說話,張品也跟著睜著眼睛說瞎話。
一旁等到的人也震驚的看著他。
不敢相信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張品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瞎了。
就黎加仁那長相,說一句英武、人高馬大就算是誇獎了,和張品怎麼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