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彬昨晚坐船離港了,他不是被禁止離港的嗎,為什麼海關沒有攔下他。”
廉政公署,忙碌了一晚上的陸誌廉,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他是港島警隊高層,搞幾份能夠以假亂真的證件並不困難。”
旁邊一個廉署的調查員對此倒是並不意外黃文彬能夠正大光明的離開港島。
對方畢竟是一位警司,且不說現在廉政公署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黃文彬犯事,就是有證據,警隊也不一定會同意廉政公署對黃文彬的調查。
現在黃文彬在調查結束,還沒有暴露之前離港,說不定其中就有港島警隊部份人推動的結果。
畢竟黃文彬現在走的話,因為廉政公署還沒有查到證據,自然不可能汙蔑對方貪汙犯罪。
黃文彬的離開,第一保住了港島警隊高層的顏麵,二來也算是空出一個位置,讓其他人有了上位的機會。
“現在怎麼辦,黃文彬一走,線索就又斷了。”
廉署的調查員之所以說又,自然是因為除了黃文彬,他們還得知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實名舉報黃文彬以及永華會計所的舉報人陳永才,在昨天身亡的消息了。
“不,線索還沒有斷,因為我們還有一個證人。”
和調查員悲觀的情緒不一樣,陸誌廉這會兒卻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因為雖然截止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調查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是他堅信自己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且肯定已經接觸到敵人的關鍵節點了。
不然的話,黃文彬作為一個警司級彆的高管,怎麼可能舍棄一切離港呢。
更彆說對方還選擇了殺人滅口。
“我聽說陳永才死亡的案子,是由中環警署宣布的,你去灣仔警署遞一個消息,就說我們掌握了陳永才死亡的證據。”
陸誌廉能夠當上廉政公署的首席調查官,自然是有真才實學的。
廉署沒有調查死亡案子的權利,但是陳永才的死亡疑點實在太多。
於是他便想到了一招驅狼吞虎的辦法,想要借助灣仔警署的力量,去調查這個案子。
“我們哪裡來的證據?”
聽到陸誌廉的話,旁邊的調查員卻滿是疑惑。
他們這兩天一直都在調查黃文彬的情況,對於陳永才的死訊,還是從電視新聞裡麵得知的。
“你隻管去傳遞消息,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陸誌廉對於手下的疑惑,並沒有做什麼解釋,而是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走吧,我們得趕緊去見最後一個證人,免得到時候真的沒有人證了。”
瑪麗聖母醫院。
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家外資私人醫院。
醫院前身是一家教堂醫院,後麵由其他資本接手,開始轉向做高端私人醫療。
醫院配備了全亞洲最優秀的護理團隊,以及全球最頂尖的醫療器械和最新的藥品資源。
而且醫院和亞洲乃至歐美各大頂級醫療機構都有合作,隻要有需要,又能夠出得起錢,可以直接邀請專家直飛到醫院會診。
尤其是他們的護理團隊,不隻是在亞洲,乃至於全世界都是頂級的,隻要客戶有錢,往往一個病人,專門由一整支護理團隊每天二十四小時專人看護。
羅德勇這會兒便推著住在醫院裡麵的妻子,漫步在花園之中曬太陽。
他妻子表情呆滯,明顯已經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哎,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貪心答應了洗黑錢,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才哥和我一起搭檔幾十年,我們從無到有把永華做到現在的規模,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會害死他。”
羅德勇正是永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也是他和z基金合作,幫助對方做假賬洗黑錢。
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感慨。
羅德勇並不恨陳永才,兩人搭檔幾十年,從原本的無名之輩,一步步成為港島會計界舉足輕重的存在。
按理說,到了他們這個地位,應該早已經實現財務自由,對金錢不會那麼看重,更應該關注起名聲才對。
原本羅德勇確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世事無常,前幾年他老婆突然患病,羅德勇和自己妻子感情很好,自然不願意放棄對方。
幾年的醫療費用下來,直接掏空了羅德勇的積蓄。
眼看著沒有辦法,他恰好便搭上了z基金的胡誌勇。
永華會計事務所作為港島頭牌會計事務所之一,z基金在起步階段,自然需要借助對方的信譽背書。
而羅德勇幫助z基金背書,也從中獲得不菲的報酬,甚至因此有錢把老婆送進了聖母瑪麗醫院治療。
隻是他忘記了自己多年的老搭檔陳永才,向來最痛恨的就是做假賬的人。
在得知他幫助z基金做假賬後,陳永才便氣憤的選擇了離職。
事後更是直接舉報了他。
但是陳永才明顯是低估了z基金的能量,所以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不行,我必須要找他們要一筆錢,然後最好是離開港島,去其他地方治病,這件事的水太深了。”
羅德勇做了這麼多年會計,不僅沒有進赤柱,反而成為港島會計界老前輩,自然不是什麼愚笨之人。
在得知老夥計的事情後,他便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在港島待下去了。
作為z基金的知情人之一,現在死的是他的夥計陳永才,萬一對方覺得他也是一個威脅或者是風險,說不定哪天也會讓他出現意外。
所以羅德勇做了決定,想要趁機要一筆錢,然後學著黃文彬一樣,離開港島,再也不回來。
做好了決定,羅德勇也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想法,他推著輪椅,準備把妻子送回去休息,然後自己去找胡誌勇談判。
就在這時候,醫院的花園走廊處,走過來一群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