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八點來鐘,還不到九點,紀元海感覺肚子不餓,也沒其他事情乾,就去找了生產隊,參加今天的出工。
麥子已經收完一個月,大熱天的,地裡作物農作物都有點曬蔫了,一大片檾麻碧綠成片,還有趴在地上的地瓜
生產隊的社員們已經以各小隊的形式散落在各片土地上,弓著身勞作著。今天生產隊的人出工給玉米苗、大豆苗除草,給棉花打尖兒。
紀元海因為不是一開始出工,肯定工分要少一分或兩分。
見到他來出工了,爺爺和父親都挺欣慰,看來不是想要偷懶當懶漢,還是能當家過日子的。
父親趁著喝水休息的功夫,問了一句紀元海。
紀元海點點頭。
父親也就沒再多說,繼續悶頭乾活。
紀元海也低頭乾活,他本來以為自己沒吃早飯,從昨晚到現在就一個半窩頭,又頂著烈日拔草,肯定有點撐不住。
沒想到太陽曬過來,他倒是感覺還挺舒服,而且乾活一點兒也不感覺累。
伸手拔草,隱約又感覺到一點那種觸碰榆樹的感覺,隻是極為微弱。
紀元海終於有點確定了,自己貌似跟草木有點莫名的共鳴。
體質、頭腦都有點提升,最重要的是耐餓,乾活不累,不怕太陽曬……
這讓紀元海有點自嘲。
這算是什麼吃苦耐勞體質?
隻要我肯吃苦,就能有吃不完的苦?這體質著實太“牛馬”了一點。
他有的不僅是紀元海這個老瘸子一輩子的記憶,還有一個被畫餅到麻木的上班族記憶,因此難免對於“埋頭苦乾踏踏實實”的想法,有點不以為然。
即便並不積極,因為紀元海不太感覺暴曬疲憊的痛苦,還是比其他人乾的更多一些。
到了下午收工的時候,紀元海憑借自己乾活多,把工分拿到了十分,比一些早早跟著出工的社員拿到的工分還多一分。
這一幕可把紀元海爺爺和父親高興壞了,一路上咧著嘴,說了好幾次“元海長大啦!”“懂事啦!”。
生產隊的衡量標準就是這麼淳樸直接——能乾活,能賺工分,那就是勤勞的當家勞動力,就是“好樣的”。
到家之後,紀元海才發現今天母親沒跟著一起下工。
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母親娘家有事兒,今天去了娘家。
等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終於回來了。
一頭汗滿臉流淌,上氣不接下氣,到了家就咕咚咕咚先灌了一瓢涼水。
紀元山問道:“娘,姥爺家有事啊?”
“嗯,有事兒!”紀元海母親說道。
紀元山沒再問,紀元海卻是對母親多次幫扶娘家的行為記憶深刻,追問了一句:“什麼事兒?”
紀元海母親不耐煩:“什麼事還用你管?”
“給我拿倆窩頭來,餓的我難受!”
紀元海一聽,頓時不高興了:“娘,您給他們家乾活一天,晚飯都沒留你吃,就這麼讓你空著肚子回來啊?”
紀元海母親倒是不以為然:“都挺忙的,誰能顧得上誰啊?你瞎計較什麼?”
“你姥爺家又不是外人,就是讓我留下吃飯我也不能吃啊。”
紀元海看著母親這心甘情願的樣子,真是說不出話來。
姥姥家和母親全是長輩,自己就算是看不順眼,可母親她自己樂意。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紀元海也實在不好插手。
當然,要是涉及到紀元海或者家裡其他人的事情,那可就不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