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紀元海預料,她家油鹽醬醋隻有鹽,連自家種的菜都照舊吃個精光。
熱鍋又加一把柴火,很快魚就煮熟了。
天也黑了。
劉香蘭讓王曉紅先吃魚,等王曉紅吃飽了,她才開始吃剩下的魚,順便把魚骨頭再吮吸一遍。
稀飯喝下去,今天得窩頭又節省下來。
吃著飯,劉香蘭偶爾看一眼就在自己身前不遠的紀元海,心裡就感覺安穩,還有點淡淡的欣喜。
吃過飯,劉香蘭把碗筷都洗過了,王曉紅已經困得打嗬欠。
畢竟是吃飽了,也能睡安穩了。
如今已經立秋了,白天還是挺熱,夜裡卻多了一點酷暑沒有的涼意。
劉香蘭讓王曉紅在屋內睡下,安置好了。
磨盤似的腚坐在紀元海身邊,剛才忙碌後的氣味略有些濃鬱,撲鼻而來,滿滿的都是信息素。
她的喉嚨有點發乾,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
停了一會兒,心一熱,便是鼓起勇氣。
抓起紀元海的手,送入自己汗衫子
元海啊,你來吧,我也就這樣能讓你舒坦點。
她這樣想著。
過了一會兒,她按住紀元海的手:“可不能再往下,我不吉利!”
紀元海心知她過不了心裡那關,自己剛好也沒打算來真的,因此也沒強求。
“我今天找你有事。”
劉香蘭有點迷惑:“啊?還有事?”
紀元海不由地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找你,是專門為了這個事情啊?真有事。”
劉香蘭有些赧然:“元海,我也不是光想著那個事,我是……”
“你是什麼?”紀元海問道。
劉香蘭不說話了,她不好意思。
“還是說事情……”紀元海說道。
劉香蘭便問是什麼事。
紀元海跟她說了自己和王家不對付,王家現在有點憋著勁想找麻煩的事情。
劉香蘭一聽就忍不住抹淚。
紀元海奇怪:“我事情剛說了個開頭,你哭啥?”
“你要不是為了我們娘倆,也不會得罪王老大、王老二,王家也不會跟你們家過不去。”劉香蘭抹著淚說道,“元海,我真是個晦氣的,真是晦氣,這又給你帶來不好的事情了!”
紀元海直接嗤笑一聲:“你晦氣這個說法,還是王家故意傳出來的;我要是相信這個話,那我乾脆什麼都聽王家的,也彆跟他家作對了!”
“我才不信你晦氣。”
劉香蘭聽著心裡麵隻感覺暖洋洋,一時間也忘了說什麼,滿腦子全都是紀元海的好。
紀元海說了原因之後,也說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要跟劉香蘭打聽王家有什麼地方存在問題,包括王家原來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
劉香蘭聽了這話,也是有點為難,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元海,這都幾年了,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我得好好想一想……”
王家有什麼事情,是劉香蘭知道的,還能算是把柄和破綻的?
“前些年,王金盛沒死的時候,有一次說,他三叔王老三給王家多記一點工分,這算不算?”
紀元海點點頭:“這說起來也算。”
“不過要抓他把柄很困難,就算是大隊書記想要在這方麵抓住他,翻舊賬不容易,仔細對照工分也不容易,很難就說他有問題。”
“還有其他的嗎?”
劉香蘭努力想了很久,之後才說道:“王老二家,有時候會跟一個神像上供品,還磕頭,算不算?”
“公社不讓弄這些迷信的東西吧?”
紀元海明白這當然也算,但如今已經不是十年之前了。
首先是不太可能衝入王老二家裡翻找迷信物品,其次是不可能再上綱上線。
公社和生產大隊,僅僅還有兩三年的餘暉。
所以這件事也很難真正打擊到王家,頂多是用迷信、多記工分拿捏嚇唬一下他們家。
“還有一件事,那是去年的時候了,我當時實在撐不住了,去跟王家要點地瓜麵。”
“當時剛走到過堂,還沒進院,聽見王家幾個人說,還要多挖石頭,說是借口蓋豬圈,實際上多挖出來的賣給什麼地方,能賺一些錢。”
劉香蘭說道。
紀元海聽後,微微一怔:“賣石頭?還能賺到錢?”
王家居然還有這個門路?
不對,這事情怎麼村裡都沒有人知道?
紀元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村外水渠旁,那一塊記憶裡讓自己受傷甚至於瘸腿的奇怪石頭。
王家蓋豬圈的石頭,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還這麼沉重巨大,不好搬運?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蓋豬圈用的石頭!
王家分明是一點一點從山上往村外,悄悄運石頭出去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