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豔且潤的劉香蘭,因為這羞若玫色,更多了幾分豔。
若牡丹又淋了一層露水。
“好了好了,說回正事……”紀元海說道,“你不就是擔心,咱們這幾天不去,姓高的連二十五塊錢也不給了?”
害人精,倒是這會兒正經起來……
劉香蘭好不容易算是把想法拉回來,點點頭:“是啊,元海,一開始我感覺姓高的不是個東西。”
“後來又一想,二十五塊錢也的確不算少了……其實將就一下,也是個不錯的活計,一年加起來三百塊錢,也還是比生產隊好得多。”
“再說了,就算是我們不乾,萬一有彆人乾,那也太可惜。”
如果人人有這想法,可就糟糕了。小老板們笑著數錢,然後罵人偷懶就會成為理所當然。
紀元海對劉香蘭說道:“你知道我跟姓白的說了什麼嗎?”
劉香蘭搖搖頭。
“姓白的,馬上就要收拾高大明,而且是往狠的地方收拾。”紀元海說道,“他說,這個鋪子離不開咱們,讓咱們把鋪子名義上接過去,高大明的那一份他給咱們,四十塊錢還是給咱們。”
劉香蘭大喜:“那感情好啊!”
“白主任什麼時候把事情辦好?真沒想到,他倒是還願意開這樣的條件。”
“我沒同意。”紀元海說道。
“啊?”劉香蘭大為意外,“為什麼沒同意?你不是說,姓白的不是好人,跟他討價還價不好嗎?”
“此一時彼一時……”紀元海見劉香蘭聽不懂,順手給她腚上打一下,蕩動不休,“就是說,情況變了!”
“他不想折騰,也不敢折騰了,鋪子對他來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收拾高大明,保全他自己。”
劉香蘭看似不滿地瞪著他,心裡麵隱約竊喜:元海還挺喜歡我的……
“你提了啥條件?白主任答應了嗎?”
“鋪子歸我們,掛在你劉香蘭名下,他不管了隻要賬目明白,收錢一半就是了。”
紀元海話音剛落,劉香蘭就開始驚慌地擺手:“不不不,這咋行,我咋能——”
“不是你還能是誰啊?隻有你才是城裡戶口。”紀元海說道,“這件事隻能是你。”
劉香蘭惴惴不安,生怕把事情弄砸了。
“你文化水平咋樣,能寫字算帳吧?”紀元海又問,“我倒是沒見你寫過字。”
劉香蘭頓時羞愧地搖頭:“我認識二三十個字,還有自己名字,其他的也沒學多少。”
“我怕是耽誤你的事情了。”
“那倒是有點麻煩了……縣裡麵還得有一個能計帳,而且能跟全天留在那裡乾活的。”紀元海說道,“荷苓不行,我也不行,我們倆戶口在生產隊,往縣裡長住常跑,都是不合適的。”
“實在不行,到時候雇個人。”
劉香蘭想了想,說道:“能不能我光是記下每天賣了多少盆,賺多少錢?能不雇人就不雇人,外人又不可靠,還得額外花錢。”
“光你自己一個人忙,也有點累。”紀元海說道,“再說了,你最好也是每買一盆就記錄詳細,這就需要會寫的字體比較多,你也忙不過來。”
“乾這點兒活,不叫累!”劉香蘭說道,“就算是知識不夠,我自學一段時間也可以記明白,就是到時候得麻煩彙算總賬。”
“你這財迷娘們,生怕外人拿走了咱們的錢?”
紀元海笑著說。
劉香蘭鄭重地點點頭,顯然決心非常堅定。
紀元海哈哈一笑:“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吧,先看白主任會不會履行承諾。”
“真到了我們手裡麵,再說這些也不遲。”
“現在治安還算好,我對你安全還算不太擔心——等過兩三年後,到時候還得考慮你安全問題。”
這些的確都是往後需要考慮的事情,劉香蘭聽不懂,但是並不妨礙她心裡麵美滋滋地。
但凡是元海厲害有本事,她就比喝了蜂蜜還要甜。
元海對她母女倆又好得很,她心裡就更舒坦了。
傍晚,陸荷苓從隊部記賬回來,手裡麵還帶著書本和紙筆學習記錄,她也是在隊部學了一天。
吃過飯後,紀元海跟陸荷苓說了城裡花草鋪子的事情,陸荷苓也很驚喜。
一開始給人乾活,乾著乾著,還能成東家?
倒也真是奇妙。
“這樣一來,咱們家的生活就更加寬綽了。”陸荷苓笑著說道,“劉姐,曉紅,以後放心吃飽飯,可彆跟我們客氣了。”
劉香蘭連連點頭,也感激著陸荷苓。
荷苓也是好姑娘,好心的人;我往後也得幫元海守住錢,保護住荷苓這樣的好媳婦。
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依舊是劉香蘭先走出小山屯。
小山屯有沒下地乾活的人跟她打招呼:“這是回來專門看孩子啊?”
劉香蘭知道村裡麵流言:她已經嫁到城裡,成了城裡人,沒帶著王曉紅進城,因此要隔三岔五回來看看王曉紅這個孩子。
她也心思糾正,含混著點頭答應,又匆忙走了。
等她走出小山屯幾裡路,一輛自行車從後方趕來。
劉香蘭一見到是紀元海,便連忙上了自行車後座,緊緊摟住他的腰,不舍得放開。
到了城裡花草鋪子,一盆花也沒擺出來,高大明耷拉著眼皮看著他們倆。
“來啦?”
“來晚了,這鋪子我已經賣出去了!”
這一句話,可把紀元海、劉香蘭都弄得怔住了。
賣出去了?
姓白的說話不算話?
“對,賣出去了,你們要想談工錢,就跟新東家談吧。”高大明說道,“我也等著他來,說好了屋子都給他過了戶,這兩天都沒來。”
“新東家長什麼樣?”紀元海問道。
“我還真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高大明懶洋洋說道,“反正是一個中人找的我,說一個姓劉的,要買這鋪子。”
“姓劉,叫什麼啊?”紀元海又問。
“我還是不知道。”高大明又說道。
花草種不好,還得白白把鋪子送出去,他也沒什麼心情關心這些了。
紀元海對高大明說:“那你把中人叫來,我問問情況,看看新東家是誰,能不能商議工錢。”
也順便驗證一下,到底是不是姓白的泥鰍出爾反爾。
高大明哼了一聲:“不去,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了。”
紀元海笑了笑,說了一句話:“你如果不去,我揍你!”
高大明震驚地看向紀元海:還有天理嗎?我都這麼慘了,你還要揍我?
在紀元海的催促下,高大明也是不想挨揍,隻好走了兩條街,把龔叔叫來。
龔叔一來,打量一下紀元海和劉香蘭,上前笑道:“劉香蘭!”
劉香蘭茫然:“啊?是我?你認識我嗎?”
“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這筆買賣是你和高大明做啊——高大明,來吧,你等的賣家來了!”龔叔笑著對高大明說道。
姓劉的,劉香蘭!
高大明目瞪口呆,指著劉香蘭:“你——”
又指向紀元海:“是你!”
隨後他又晃了一下,跌跌撞撞,什麼都明白了:“不是你,也不是你!到底還是姓白的!”
“到底還是姓白的!”
“你們又成了姓白的手底下——我——我到底是……”
接下來的話,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高大明哭喪著臉,由龔叔這個中人領著,和劉香蘭一起走了。
過了半晌,劉香蘭喜滋滋地回來,已經把什麼都辦妥了。
從今日開始,這鋪子就是她的,事實上也是紀元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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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