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德聽到項書記的話,站起來笑了笑:“項書記,元海同誌,我辦公室那邊一件事比較著急,我先過去處理一下。”
“你們慢慢聊。”
項誠先和紀元海一起把他送到辦公室門口。
重新關上辦公室門,項誠先笑了一下:“咱們的李縣長,還是老樣子。”
紀元海也笑道:“秋風未動,春江水暖。”
項誠先文化程度並不太高,聽後稍有些茫然,不過他考慮到這八成不是什麼好話,便也沒有追著問,隻是說道:“還得是你們這樣正經的文化人,說起話來就是文雅,我聽著就是雲山霧繞的。”
紀元海再跟項誠先解釋自己說的“春江水暖鴨先知”,“秋風未動蟬先覺”情況,本來這就是一個不適合多做解釋,懂的都懂不懂也不能多說的話題。
在書記項誠先和縣長李三德之間,紀元海與項誠先這位有擔當的老書記相處更加愉快,李三德固然和他關係也過得去,但是多次選擇無一不表明,李三德在有些時候缺少擔當,很麻利地抽身而退。
他固然明哲保身,頗有處世之道,但同時也不值得多寄予期待,在紀元海這裡比項誠先少了親近與信任。
“項書記,您有話跟我說?”紀元海問道。
“是有一點想法。”項誠先點點頭,“元海同誌,你能不能跟我說句交心的實話,這個富盛公司的老板,這一次來投資,是不是跟那三百萬的專項資金一樣?”
說完之後,他打量一眼紀元海:“元海同誌,你要是感覺這方麵不方便說,我也不強求……”
紀元海笑道:“這其實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既然項書記你問起來我就跟你說一下。”
“這位富盛公司的花老板,是我以前在省城就認識的一個人,我剛來望灘縣的時候,找他說了一次,他支援咱們望灘縣的農業給了一筆資金。”
“這一次,倒不是他無償給資金,而是要過來看看望灘縣的發展潛力;要是看的順眼,就投錢在我們望灘縣做生意、搞建設,要是看的不順眼,那估計就不會投錢了。”
“那他,會看得順眼嗎?”項誠先試探著問道。
紀元海回答:“他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還真不好說會不會選擇投資,我也不確定。”
項誠先對紀元海的表態半信半疑,畢竟是人心隔肚皮,他難免懷疑紀元海已經安排好了投資,隻是表麵上這樣說。
紀元海到任以來,所作所為無不說明他既有城府也有原則,既有能力也有人脈,不動聲色做一些事情也很尋常。
雖然如此,項誠先還是開口對紀元海做出了適可而止的提點。
“元海同誌,最近時間,對你來說應該也是很忙碌的吧?全縣開辟荒地,你來具體負責;和天和公司具體協議,也是伱來商議。”
“這每一件事,都是特彆勞心費力的,你也真是不容易。”
“這好不容易清閒一些,等著來年鹽霜土豆的收獲,你就是大功一件——”
項誠先在這裡微妙地停頓一下,又繼續說道:“結果這個富盛公司又要來投資了。元海同誌,你說,有些事情一件兩件是好事,但要是好幾件同時進行,是不是太累人,也是一種操之過急?”
紀元海聽到這裡,終於體會到項誠先想要表達的意思。
關鍵就在於一個“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