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海對於王竹雲或者劉香蘭遠去幾千裡外的紫荊花這座城市,之所以心中不能放下,說到底還是因為當地人生地不熟,又是截然不同的社會結構、運轉模式。
他自己若不是如今職務在身,倒是可以去闖蕩一番,也有十足信心做出來一番事業。
但是要讓自己女人去冒險,他卻是沒有太多把握。
她們再怎麼說也是內地社會成長起來的,並不是蕭紅衣那種曾經闖蕩江湖、敢打敢殺的女人。
見到一向果斷的紀元海在這個問題上不同意,王竹雲和劉香蘭也深切感覺到他的關心維護之意,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劉香蘭說道:“你要是真不放心,那倒是跟荷苓想的一樣,她也感覺我們去紫荊花那裡有點冒險。”
“我們跟荷苓商量了一下,還是紅衣姐先去我們後去,但是紅衣姐先過去一個月、什麼都做好了,再也沒有任何隱患,我再過去。”
紀元海聞言,略作沉吟:“雖然跟之前說的一樣,但是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那辦公場所、住處應該都能夠穩定下來,也基本可以放心了。”
“隻是紅衣姐和霍哥那邊……”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都商量好了,紅衣姐跟霍哥也說過了,霍哥並沒有意見。”王竹雲說道。
霍連詩和蕭紅衣夫妻倆還是一如既往地願意全力支持紀元海這邊的一切事業。
紀元海微微頷首:“你們既然也都考慮過了,那麼芳草軒、奇物軒那邊也不用我們再操心了,紅衣姐肯定會找人處置妥當。”
王竹雲解釋道:“我從天和公司的手底下派了兩人,紅衣姐推薦了兩人,都是孤兒院長大,人品可靠還暫時沒工作的年輕人。”
“現在芳草軒沒有你的特意關照,花草質量並不出眾,賺錢主要是因為名頭和老顧客的習慣,不比以往那樣了。”
紀元海聽到這裡,也隻是略帶釋然地笑了一下。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他終究要展翅高飛,天和公司規模也要擴大,總不可能一直維持芳草軒這樣一個小規模的花草店鋪。
沒有紀元海在,花草鋪子終究要泯然眾人,這是在所難免的。青山縣的花草鋪子是這樣,省城的芳草軒還是這樣。
每一次紀元海都不可能為了過去的些許利益,停下腳步,他是要向著前方大踏步的走,為了自己和家人創造出美好未來的。
“既然霍哥和紅衣姐都已經同意了,咱們就勞煩紅衣姐去紫荊花那邊幫忙打個前站吧。”紀元海說道,“資金方麵的支持不能少了,也得讓她找比較可靠的翻譯,不要被當地的英語、粵語給弄懵了。”
“還有,隻要紅衣姐出發,咱們每天必須電話聯係上紅衣姐。”
王竹雲點頭:“元海,我知道的,到時候我會時刻關注。”
本來這件事說起來不應該這麼緊張,找人代辦也可以;隻是因為需要“絕對可靠”的人,不能對外多說一句話,而絕對可靠的人,又注定是紀元海等人比較在乎的人。
這才導致了紀元海、王竹雲、劉香蘭從周圍可信可靠的人裡麵挑選出蕭紅衣。因為蕭紅衣本身的能力,算是能把這種風險降低到最低,即便如此,他們也都難免跟著緊張。
這件事說定下來後,第二天紀元海把霍連詩叫來,談了一下這個問題。
霍連詩聞言,直接露出了幾分哭笑不得的意思:“元海,你是不是感覺這件事有點冒險,讓紅衣去,對我們夫妻倆有些虧欠?”
紀元海很認真地點頭:“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其實最好的人選應該是我,可惜我現在不可能隨意行動。”
“荷苓她們我又感覺各方麵經驗能力尚未能夠走出省城,也隻能請紅衣姐……”
霍連詩直接搖頭:“那你就想錯了。”
“先不說咱們的過往恩情、交情,那都是見外的話,在我和紅衣眼裡,你們一家人早就跟我們的弟弟妹妹沒有區彆,大哥大姐幫你們做點事,哪還有什麼斤斤計較的?”
“再說一件事,元海伱知道紅衣對這件事有多麼興奮和期待嗎?她陪著我上了好幾年學,婚後嫁給我又老老實實過了這麼好幾年的安穩日子,對她來說,有些想法是偶爾冒出來又不得不打消,感覺為了美好安穩的生活,必須要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這一次,總算是能夠名正言順地衝出去,迎接新鮮刺激的生活,可把她高興壞了。”
紀元海聽後,表情也不免有些古怪。
好家夥,我這邊帶著歉意,紅衣姐倒是正中下懷?
也許是童年到年輕時候的經曆,深深刻印在蕭紅衣的骨子裡麵;平時為了霍連詩,為了紀元海他們,蕭紅衣可以安穩過日子,也已經是優秀的掌櫃、老板了,但真有再出去冒險的機會,她的野性又被激發出來。
“紅衣姐真這麼想?”紀元海問道。
“是啊,她真這麼想!”霍連詩苦笑著說道。
紀元海笑了一下:“那她估計要失望——需要她做的是帶著一大筆錢過去,然後花錢辦事,還真不是特彆刺激危險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不被人盯上,應該是不會有事情的。”
霍連詩無奈搖頭:“我總感覺,紅衣她甚至有點盼著出點意外呢。”
“這話就誇張了,紅衣姐如今早已經是做事情很有尺度,肯定不會主動去惹事,也不會過於衝動。”紀元海說道,“說歸說,按照我想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但到底還是紅衣姐過去探路,一旦真的有問題……”
霍連詩微微搖頭,鄭重地看著紀元海,目光真摯澄澈:“元海,我和紅衣願意為你、為荷苓做任何事,這都是我們自願的選擇。”
“你們千萬不要有什麼壓力,因為我們就像是兄長照顧弟弟妹妹一樣,這本就是應當去做的。”
“再說見外的話,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紀元海沒再多說,站起身來緊緊握住霍連詩的手掌,一切儘在不言中。
隔天,蕭紅衣辦妥了省城花鳥街的一些事情,帶上隨身錢財,存錢的存折,各類手續必需證明,以及隨身行李南下了。
紀元海、陸荷苓、王竹雲、劉香蘭、霍連詩等人也都關注著她的南下進程。
也不知道蕭紅衣是老江湖的從容,還是真的一路上風平浪靜,總而言之,她抵達南方後沒過多久就辦理手續去了紫荊花。
根據她的描述,這一路上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也沒有人來找她麻煩,還挺枯燥無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