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
花建波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不可能反悔,也隻能賭上一把了。
另一邊,紀元海跟孟奇說了花富盛、花建波叔侄倆的決定。
花富盛作為商人,不撤回投資,說起來也合情合理。
花建波不繼續留在寧河縣,免得成為鐵然的眼中釘,同樣合情合理。
唯一讓孟奇意想不到的是,花建波決定去幫助紀元海,想要到望灘縣去。
不過紀元海既然表態自己可以用他,孟奇也就不在追究細節問題——說起來,花建波去幫助紀元海,顯然對於犯錯誤的鐵然也是另一次的警告提醒。
…………………
數日之後,天和公司將山小偉與兩名職工送去紫荊花的當天,紀元海接到了已經恢複元氣的鐵然電話。
這一次鐵然再也沒有趾高氣昂,也沒有再說什麼馮家之類的話題,就是說自己派出考察組考慮不周,又因為疾病的原因沒有及時知會,造成了一驚一乍的誤會。
他準備明天去望灘縣,向望灘縣解釋誤會,學習望灘縣的先進經驗,以及帶回之前滯留的考察小組一行人。
紀元海也沒特意找他麻煩,隻是善意提醒他,吳海德等人好像已經悄悄走了,跟誰也沒打招呼。
鐵然心說:他們敢打招呼才怪。
本身就是一些背景複雜的情況,也頗為見不得光,真要被人按著細查,他們背後的人掐死他們的心都有。
第二天一早,鐵然坐上汽車,準備出發。
曹德華領著曹雄兩人站在汽車的一側,小聲詢問:“我們要不要也跟著去?”
“跟著去乾什麼?再把痢疾給我帶回來?”鐵然冷冷問道。
曹德華和曹雄兩人頓時都尷尬不已。事實上,當他們倆知道是因為個人衛生問題,把痢疾這種十分不雅的病傳給鐵然之後,就一直在儘力消除鐵然對他們的不良印象。
但很不幸,他們越在鐵然眼前忙碌,鐵然心裡麵就越不自在;完完全全是費力不討好。
目送鐵然的汽車離去,曹德華無奈地歎一口氣。
我記得自己不算太臟啊,怎麼就把痢疾傳給然哥了?
一路行駛,汽車顛簸也是在所難免,不過行駛五個多小時後,忽然路況平穩了許多。
鐵然往外看去,見到寬闊平坦的柏油馬路,不由問道:“這裡是哪段省道?維護的挺可以啊?”
“鐵書記,這好像不是省道,是望灘縣的公路。”司機回答道,“我們進望灘縣範圍了。”
鐵然頓時沉默下去,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道路居然是這種級彆的?
一年前的望灘縣,還隻是個貧困落後的小縣城,那時候鐵然從沒有將紀元海當作對手。
而現在,紀元海的領導下,望灘縣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透過車窗往外看去,平坦寬闊的道路兩旁,新植的行道樹迎風搖曳,彰顯出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
遠處,密密麻麻的建築工地上,工人忙碌,呼喊聲不斷,混凝土與鋼筋交織成一曲現代化的交響樂。
隨著汽車行駛越來越近,鐵然也越來越清晰地感受著道路的平坦,整個望灘縣的巨變發展。
搖下車窗,迎麵撲來一股泥灰氣味的空氣,鐵然的心頭莫名湧上一絲酸楚:自己曾自視甚高,如今看到這一幕,卻不得不承認,紀元海的能力遠在自己之上。
我不如他。
他把一個吃不飽飯的貧困縣,一年多的時間,變成了大步跨越要建設現代化城市的縣城。
汽車接近望灘縣老城區,鐵然也發現那些尚未被繁華觸及的角落,那裡依然有著原來貧窮的痕跡,殘破的房屋,靜謐的小巷,仿佛是時光的隧道,讓人回憶起這個縣城昔日的模樣。
這些貧困的殘留影子,卻越發在證明著紀元海的能力。
鐵然的心中,一股名為嫉妒的情緒,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
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紀元海,農村來的孩子,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會擁有這樣的能力?而他鐵然,從小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居然被他死死壓住一頭。
汽車停下,鐵然下了汽車,看到了高大挺拔的紀元海率領望灘縣一些領導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的麵容英挺,身體勻稱,沒有微微鼓起來的肚子,形態儀表都是極佳,在他身後的眾人,一個個都跟隨著他,氣氛融洽團結,一眼就能看出全是出於真心。
鐵然心中波濤洶湧,既羨慕又嫉妒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這個農村小子,沒有缺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