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一聲又一聲的聒噪吵鬨,紀元海麵色平靜恍若未聞,孫德容麵帶冷笑一言不發。
嶽峰卻是捂著頭,心煩意亂。
“都靜一靜……靜一靜……”
他開口說道。
在嶽峰的再三重複之後,病房內的吵鬨聲音才終於漸漸歸於安靜。
“這應該隻是誤會。”
嶽峰說道“德容跟元海的愛人打電話,足以證明沒有你們猜想的事情,隻不過是剛好有事情要商量而已。”
嶽峰說著話看向紀元海、孫德容,又好像是給自己的親屬解釋,努力讓雙方都可以滿意。
“小峰,你就是太好說話,這裡麵明明有問題!你問他們到底在醫院門口商議了什麼?”
嶽峰的母親開口說著。
嶽峰為難地歎了一口氣,看向紀元海和孫德容。
紀元海微微搖頭“嶽哥,這顯然就是我這幾天沒有來探望你的原因;有什麼事情過一段時間咱們再說吧,我可沒想過,還要先把你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勸服了,才能跟你談一點跟你自己性命攸關的事情。”
“我關心你被下毒這件事,想要跟你說說話,卻要先經過彆人的說三道四,這本身就很滑稽,不是嗎?”
“從幾年前,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嶽哥;我從來都隻是幫你的,可沒想過接受過其他人的亂插手。”
嶽峰十分為難“可這些也不是我的外人,我的父母,我的姑姑,叔伯兄弟……”
紀元海微微搖頭“嶽哥,如果你是這樣的態度要和我談事情,那麼我隻能說,他們不是外人,我是外人。”
“你們不妨自家人先試著解決問題,豈不是更好?”
紀元海說完,輕笑一下“等嶽哥你什麼時候出院,身邊安靜了,我再來探望你吧。”
說完話,轉身離去。
嶽峰怔住,難以置信“元海,咱們這些年交情……”
“嶽哥,這並不是我遷就你家親屬的理由。”紀元海停下腳步,“我一開始就沒有遷就嶽清,現在也沒可能遷就其他人。”
“嶽哥你如果理解不了,那我就再舉一個例子告訴你。”
“如果你認為咱們的交情是真的,我應該遷就你的親屬,那麼同樣的,你想必也會遷就我的親屬吧——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在農村,我們家裡還有幾畝耕地,每到農忙的時候還需要人幫忙割麥子、收玉米,今年你可以去我家田地裡麵,幫我家收玉米嗎?”
嶽峰目瞪口呆,回答不上話。
嶽家其他人全都勃然大怒“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家能跟我們家相比嗎?你口氣怎麼這麼大?”
紀元海全然沒理會,隻是靜靜地看著嶽峰。
嶽峰看著他,腦海中漸漸從震撼中恢複過來,他喃喃問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嗎?”
紀元海點點頭“從一開始,的確就是這樣。”
嶽峰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紀元海轉身離去,走出了病房。
自始至終,因為嶽家這些吵鬨的人存在,嶽峰和紀元海都沒有機會好好談一談有關於嶽清下毒最終處置結果的事情。
當紀元海離開病房之後,孫德容一言不發,緊隨其後也離開了病房。
除了照顧嶽峰病愈出院這最後一件事情,孫德容不準備再跟嶽家這些人再多說一句話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病房,頓時引起嶽家等人一陣喧鬨。
“小峰,你看見沒有……他走她也跟著走!”
嶽峰這時候心情正低落,聽見這一通吵鬨,隻感覺腦門生疼,腦海裡麵嗡嗡作響。
“彆說了!你們都先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
“小峰,我們也是為你好……”
嶽峰五心煩躁,六神無主,但是麵對這些長輩、親人,到底也沒辦法態度更加惡劣,隻能連連點頭“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等眾人都出去了,嶽峰躺在床上,腦海裡麵掙紮糾纏,反複不定。
元海,做事情向來是可靠可信的,但是他這樣的態度……不用說,他肯定要把嶽清嚴懲的,力度一定不是嶽家其他人能夠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