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記住的東西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上的八道光了。”
“怎麼會是八道?”
這次雷森夫婦幾乎是同時表示驚詫。
“有問題嗎?畫上不也是?”
付前麵帶疑惑。
“完全一樣的顏色和形狀,這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點。”
“這一點我們還是很確定的,在那個漫長的噩夢裡,這個數字一直是七。”
雷森語氣非常肯定。
“你說的畫上第八道,我們後來也專門再去看過,感覺更像是後來者的塗鴉,而不是原本的內容,因為甚至形狀都像隻手掌。”
合情合理……甚至符合現實情況。
付前讚歎一聲。
但這說法如果屬實,背後代表的涵義可就不太妙了。
“這可能就是噩夢吧。”
“所以你們最後是怎麼擺脫的?突然有一天就一起醒過來了?對噩夢的記憶停留在某一點?”
“是的,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感受……冰冷、腐壞,隨時可能消失的恐懼,一瞬間全都不見,再也威脅不到你半分。”
雷森太太搶著描述道,臉上是毫無表演成分的釋懷笑容,極有感染力。
所以不僅畫中世界隻是個虛幻噩夢,甚至魔女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夢裡都不曾有的存在?
可惜付前對此毫無所感,隻是心中皺眉。
按照自己看到的,至少雷森太太明顯是皈依了暗月信仰的。
那種情況下彆的不說,至少隨時消失的恐懼應該不會再困擾她。
再結合七道光的說法,剛才的描述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對畫中世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過去之前。
後麵的內容,對他們來說消失了。
至於為什麼消失,就屬實不好說了。
付前摩挲著暗月指環。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設計找到的兩人,竟是完全無法就後來發生了什麼,任何有價值信息,甚至聽上去就算找到其他人,結果很可能也是一樣。
更不用說自己並不具備繼續騷擾的時間和條件了。
需要選用合適的刺激,讓可能知道什麼的天球教團,點兒新東西出來。
“你的感受我很能理解,噩夢實在太真實,以至於無法區分到底是醒來還是入夢,事實上在我看來,那正是侵蝕的具體表現。”
“噩夢在用這種方式,汙染我們的世界,不過我相信你最終會找回自己的生活的。”
此時雷森在一旁做著總結陳詞,並勉勵了一句。
“感謝祝福,聽剛才的說法,還有人被其它的噩夢侵襲?”
付前開啟了清澈夢境。
“我確實知道一個可能的受害者……你是想對比下?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最好彆讓教團知道。”
雷森略一沉吟就誠懇回答。
“有他的地址嗎?”
“……我寫一個給你。”
……
“無法區分醒來還是入夢,正是汙染的體現,說得很有道理。”
婉拒了熱心受害者夫婦的晚宴邀請,付前很快返程。
然而幾乎是剛離開那幢建築的視線,他就看著手裡地址,冷哼一聲。
“可惜啊,不需要這個我就能確認,到底哪邊才是真實的。”
下一刻付前把厚實的信簽紙揉成一團,隨手丟到溝裡。
並絲毫“沒”注意到,這動作全被暗處一道人影看在眼裡。